客厅。
孔丘坐定之后,也是不由松了口气道
“这次夹谷之会,总算是有惊无险。听说月姑娘生病了不知病情如何”
李然却是摇头道
“倒也无碍,想来休息几日也便是了仲尼,你此番前来,恐怕是为了隳三都之事吧”
孔丘听得李然开门见山,便也就毫不避讳的直接言道
“正是,本该让恩公休息几日,但是,如今堕郈邑之事既已提上日程,却还有两邑未动。之前被夹谷会盟给耽搁了许久,丘觉得还是要尽快办妥为好,以免得是夜长梦多”
李然闻言,则是点头说道
“嗯,只是此事还需得顺手牵羊,若是强来,恐怕难免不被季氏所疑。”
“对了,季氏那边,对于拆毁费邑城墙,是如何作想的仲尼可曾听闻子路提及”
孔丘一个拱手,并是解释道
“子路在季氏当家宰的这段时日,察觉到季孙斯对于公山不狃很是不满,但是也还没有下定决心就此堕去费邑毕竟,费邑乃为季氏主城,若是就此堕去,他也唯恐是会就此削弱了他们季氏的力量”
“不过,由于有郈邑这个前车之鉴,季孙斯如今其实也有堕毁费邑城墙的想法,只是尚在犹豫之中”
李然一边听着,一边是点了点头
“嗯,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看来季孙斯这边,却还需要再填一把火才行啊”
于是,二人又是各自沉默着想了许久,孔丘随后也只能摇了摇头,言道
“不如丘这便让君上再下一诏令同时让叔孙氏和让季氏堕去郈邑与费邑”
李然闻言,却是摆了摆手,以示否定
“不可,如今三邑未堕,而再夺其声,这势必会打草惊蛇叔孙州仇那边虽说是即将拆毁郈邑,可引为典范,但切不可因此而暴露了我们的意图”
“仲尼务必记住,这三处主邑,乃是他们自己的家事。所以唯有诱导其自裁,方为上策”
孔丘听李然如此说,也是不由点了点头,并是继续问道
“那季孙斯这边该怎么说服他”
李然又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是缓缓说道
“数日之后,郊外便会有一场乡校集会可让子路带着季孙斯参加,仲尼可安排一名弟子,在乡校集会上引导各学子辩论一番,以剖析费邑之利害如此,或可让季孙斯下定决心”
孔丘眉头一皱。
“此举虽是不错,但恐怕效果甚微。季孙斯他毕竟乃是季氏宗主,又如何会听得那些小儒之言即便是听到什么,只怕也是难以令其信服啊”
李然听了,却是笑道
“呵呵,这一点然又岂能不知此处只是给他洗脑而已。待乡校集会之后,然会再亲自与他相谈”
孔丘一听,不禁问道
“洗脑何谓洗脑”
李然一听,知道是自己突然失口,不禁是捂嘴笑道
“哦,这洗脑嘛,就是让人荡浊扬清之意啊头脑者,精明之府也。所谓洗脑,便是令人清爽明亮之意嘛。”
孔丘眼前不由一亮
“哦原来如此啊恩公果然是学识广博啊丘又受教了。”
“若如此说,待日后丘亦要与众弟子们,多多洗脑才是啊”
李然闻言,不由是脸上拉下了三条黑线,也只得是甚是尴尬的与孔丘笑了笑,不再言语。
乡校集会
其实,鲁国一直都是有乡校集会的习惯。
当年,李然从洛邑出逃到鲁国,还未站稳脚跟时,就是因为碰巧在乡校集会上“口出狂言”,这才受到了太子野和叔孙豹的青睐。
而无独有偶,其实孔丘也是后来在乡校集会中崭露头角,孟僖子才发现了他的才能,进而又介绍给了鲁昭公。
可以说,这乡村集会,本来就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只不过,由于季氏一族权势熏天,所以相对而言,季氏一族都从不觉得这集会有多了不起,无非是一些不得志的学子们在那瞎吐槽的集散地。
接下来数日,曲阜显得是十分的平静。
宫儿月的病情得到有效的治疗,如今已是恢复如初了。
宫儿月出得屋门,再见到李然,也是不由得苦笑一声
“平日里看起来我是生龙活虎的,但也不知为何,却总是害病。倒是你,这忙前忙后的,倒也没见你生过几场病,倒也真是奇哉怪也”
李然却是澹然一笑
“呵呵,女子属阴,本就更易染病。再说,你也是为了救我,这才受了伤,然后又一路颠簸,以致害了病,说起来还是怪我。”
宫儿月听着,却是嫣然一笑,与李然回道
“呵呵,月的职责便是守护先生的安全,又怎能怪到你头上”
正当他二人如是说着话,却听得从他们下面竟是突然钻出来一声
“父亲,二娘,今天外面有乡校集会,要不要去看看”
这时,光儿也不知道是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