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的咆哮,仿佛是一个瞎子被指责偷窥了国家机密,无法理解,不能接受。
“他要是庄重一点,立下豪华棺椁,这次我指定不会重蹈昔日覆辙!”
“可他好歹一尊绝世存在,那么潦草,那么简单,我随意扒拉了一下这个葬坑,看到个挺耐折腾的东西,升起一点研究的想法,在研究的过程中稍微过火一点,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能怪我?”
“我深深的怀疑,他特么的在挖坑,碰瓷我!”
难以掩盖的悲愤与冤屈,通天彻地,却……让暗中的天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那时开始,我就被逼上了这条路,越陷越深……”葬坑里的怪物低吼着,“我能怎么办?!”
“你!还有你!你笑什么笑!你别笑!”
“推波助澜!”
“兴风作浪!”
“落井下石!”
“事发之前,一声不吭,不动如山,坐看我踩雷!”
“事发之后,火上浇油,铁证如山,奶娃你变了!”
怪物痛心疾首,人怎么能倒霉到这样的地步!
“节哀!祝福!”
天帝笑意不止,“虽然你是自找的,但你也的确倒霉……”
“那个人不立棺椁,自然是因为他如今活蹦乱跳的……但他的过往太艰难,太悲惨,一路走来,不知道多少次经历濒死,血与骨横飞……”
“那些血,那些骨,完整的身体都能拼出百八十个了……他将之重现、映照,最后葬下,作为时刻警醒自己提升的动力,等有朝一日圆满如意了,再风光大葬,你要能理解……”
“可惜,你却横插一手,打破了本来的格局,因此纠缠不清……”
“不过,倒也解开了我昔日的部分疑惑……”
天帝感叹,带着某种满足。
不过,葬坑里的怪物却对此嗤之以鼻。
“忽悠!骗人的!”
“这些年,我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他的格局,真的是我能打破的吗?”
“一切意外,怕不都是在其预料之中!”
“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如天壤之别,他所不想见到事情的发生,就不会发生!”
“结果却是我踩雷了,跳坑了……是,我是那时手欠了一点,可一尊无上邪祖留下的布置怎么能那么没有牌面?”
“我看呐,他就是在找替死鬼,找人背锅、顶罪!”
“主神之中,存有四大前哨,各自演化,尽得其秘……看似是机缘,恐怕却是一个个无底深坑!”
怪物断言,并对暗中的天帝叱喝,“你与他勾结……联手了,你们两个这是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
天帝闻言,轻语一声,“我其实也拿不准呢。”
“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诉求,虽站在同样的阵营中,但却不是一切都相通。”
“这些年来,他变了,变得苍老,像是步入了晚年,散去了所有的血气,那锋芒毕露的精气神……”
“说句实话,我都感觉到吃惊,觉得他在进行一种匪夷所思的修行,或许会开辟我们这个领域修行的新篇章。”
他如是而言,透露了一些隐秘,让葬坑里的怪物震惊与沉默,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还有。”
暗中的天帝似乎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开口说道,“你如今的情况,或许是因其而成,但怎么说呢?”
“我感觉……只是一点感觉,或许会有怎样的惊变,未必就是如你我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我们的叶道友翻车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天帝低语,冥冥中一道身影凌驾在万古长空上,无量枷锁束缚而来,不及身便自然崩碎,又无止境的重复,他屹立不动,双眸深邃,将人间诸世一览无遗,并着重在主神中扫过。
主神中,烙印有叶凡的终极道果,昔日自诡异不祥四大前哨里悟道,身为邪祖,作为人间诸世首屈一指的“大恶人”,自然也要有自己的四大前哨!
葬坑、魂河、浮土、地府……该有的都要有,诡异正统在叶凡!
此时此刻,除了葬坑在喧嚣,在躁动,其它的还算平静……但又能平静多久呢?
“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
天帝幽幽道,“我们的叶道友曾复刻了自己的记忆,崩解碎片,提炼才能,浓缩境界,洒入人间……”
刹那间,葬坑的黑暗里,千百万道眸光猛然亮起,像是被这样的信息惊到了。
“你要知道,虽然这世间有不少明确的道路,潜力无边,有人走到了祭道,乃至于祭道之上的高度。”
“但是,进化路与进化路还是不同的。”
“存在有底蕴的差别。”
“有的道路,绝世强大,可出现的太晚,没有足够的沉淀,在细节上缺乏雕琢与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