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的动静已经让旁边的女孩察觉不对,黛安怯怯地拉了一下波鲁那雷夫的衣角。
“怎么了吗波鲁那雷夫”
波鲁那雷夫立刻放开迪亚波罗,坐回原位,把头发往上捋,调整口袋巾,冲女孩笑出一口洁白牙齿。
“没事我就是跟迪亚波罗打招呼”
音乐会在法国骑士左右拉扯的心情中进行到后半,芭蕾舞演员们上台后,波鲁那雷夫突然冒出一句突兀的评价。
“这些演员跳得真好啊。”
他紧接着又补充。
“你知道谁跳舞也跳得很好吗迪亚波罗。”
波鲁那雷夫拉长了尾音,在“很好”这个词上加重语气。
支着下巴的迪亚波罗又瞟了他一眼,他有预感,今天不达成波鲁那雷夫的目的,他不会放过自己。
“波鲁那雷夫,我知道你有话想说,直说吧。”
“黛安很想要你的认可而你一直忽视她,我都听说了”
波鲁那雷夫压低声音,表情颇有点咬牙切齿,不知道是对“黛安想要迪亚波罗的认可”不满,还是对“迪亚波罗居然忽视她”不满。
那个天使一样美丽可爱又乖巧的女孩居然会有人忽视她
“所以她你认为我忽视了黛安”
老板组织着语言。
忽视哪个层面的忽视
原来这就是自己今天非得来这儿的原因
自己对黛安普罗耶蒂,除了普通的衣食住行外,究竟有什么需要“关注”的
但他知道这话不能说,说了的话,波鲁那雷夫将在剧院上演火山爆发。
迪亚波罗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他换了个坐姿,转过身体认真面对波鲁那雷夫。
“好吧波鲁那雷夫,让我们省略过程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法国人的种种暗示,沮丧又胆怯的女孩,莫名奇怪的氛围。
迟钝的自己容易多说多错,还不如直抵结果。
“告诉我需要做什么,合理范围内我会考虑。”
迪亚波罗摆出一副配合的架势。
这种结果至上的态度反而让波鲁那雷夫气闷,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中途的解释呢态度呢温柔关怀呢这家伙就不能倾听一下黛安的想法吗他除了“解决问题”都丝毫不考虑过程吗
黛安渴望这家伙的关注,但考虑到他对黛安的奇怪吸引力等等,还是别让他俩挨太近得好,避免惹出什么麻烦。
法国人在照顾女孩心灵和保护她未来安全两头摇摆,痛苦不堪,深感选择哪个都会对黛安普罗耶蒂造成极大的影响,而自己要负起责来。
“好吧,好吧黛安的学校过几天会有个演出,我要你去给她捧场。”
终于下定决心的波鲁那雷夫把手按在迪亚波罗肩上,一脸严肃地告诉他。
前几天,黛安在圣诞晚餐时告诉波鲁那雷夫,她会在学校活动上出演话剧女主角。
“好啊好啊,听起来真好,诶,你的表情难不成你不想演”波鲁那雷夫半醉半清醒,抓着起泡酒瓶脸涨得通红。
“我倒也不是”
女孩低着头嗫嚅,语气并不是很开心,说话内容很模糊。
她手脚纤妙灵活,有锻炼后优雅的美,加上天使般的脸蛋,学校里有不少男生给她递过情书。
然而仅仅外貌被认可,并不能铸就强大的精神。
黛安普罗耶蒂依旧迷茫而自卑,比起一朵幼稚的玫瑰花,她更需要没有痛苦过去的自己,天生就能流畅说意大利语的嘴,以及不被同学私下讨论的正常身份。
她甚至因为学业留过级,并偷偷流过泪。
成长是那么痛苦,每一个错误都会化为刀子扎在心上。
“黛安,当初报名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多参加课余活动。”
普罗耶蒂女士坐在桌子对面柔声问她。
“老师说她与同学融入有困难,才建议她报名,我也希望这孩子稍微外向一点”
希望她能通过参与活动提升自信,至少找到一些生活重心。
“算了吧我还是不演了”
女孩犹犹豫豫,根本拿不定主意,声音细得像蚊子。
“又没有人会去看”
波鲁那雷夫与养母面面相觑,对这消沉的氛围不知如何是好。
“谁说没有人会看我就会去看你等着,我一定”
波鲁那雷夫咣得把酒瓶砸在桌上,左摇右摆起身,刚表示自己一定会捧场的决心,豪情拍着胸脯,接着就冲进厕所吐了出来,稀里哗啦十分惨烈。
法国人根本没吃几口饭,光顾着喝酒庆贺。
半晌后扶着墙虚弱出门的波鲁那雷夫,在普罗耶蒂母女担忧的表情里艰难抬头,补上最后一句话。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观众来呕。”
“所以你就希望我去鼓励她”几天后音乐会现场的热情老板问。
波鲁那雷夫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