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对自己,同样也对那个名为季玄的少年。
为什么这么像,为什么他没有去过鹿城,为什么一开口就完全不一样。
雾气还在加剧,耳边安静下来,风声、人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少女低头去看脚下的山道,黑色巨石铺就的一节节阶梯,一直蔓延到山顶,而此时,能见度仅在一步之内,且还在缩短,她得越加小心。
向前,不断向前。
倏然间
她目中的怅然所失尽数被茫然代替。
脚下的山道也变了样子,黑石阶梯成了平坦的石板大道,雾气在消散不对,哪还有什么雾气
她目中茫然,发觉自己置身一处热闹的街道之中。
人来人往,人声、风声、脚步声涌入耳中,一切自然而然,她却莫名想着,这幅画活过来了。
不对,有什么在变得不对劲。
不对,能有什么变得不对劲
江见雪目中的茫然消散一空,向前走去,她瞧见了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
“你是叫季玄是吧,冒昧问一句,你可曾去过鹿城”
那道声音没有说话。
“不曾。”
那道声音没有说话。
江见雪转身离开,白轩衣却停在了原地。
那道声音被奇怪的“滋啦滋啦声”代替。
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他们之间,是这座山,或者说是这个灵器带来的,所隔绝掉的。
眼前的场景也开始发生变化。
山道消失,雾气散去,四周空旷、冷寂,转瞬间成了一间无比眼熟的石室。
一把剑浮在半空中,寒光摄人,灵气四溢。
“我见着了一把剑。”
白轩衣站在原地,静静看去,没有像从前那般靠近。
或许因为这点不同,剑身上开始生出锈迹,斑斑点点,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增加,一层盖过一层。
而后,心魔再度出现。
少年唇红齿白,一张脸生得漂亮极了,他走上前去,将那把长剑轻悄地拿在手中。
只一瞬,暗红的锈迹活物般蠕动起来,从剑身爬到他手上,身上,而他毫不在意。
“太废物了吧白轩衣,这你就怕了连自己的剑都不要了”
声音怎么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味儿,垂眸之时轻弹剑身,“罢了罢了,我帮你。”
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风声与剑气纵横声交织,三两步间,靠近了,顺势将剑柄递了过来。
昳丽面孔上多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杀了我,你的剑心不就回来了”
“清醒时他们说我剑心已成。”
白轩衣并未伸手去接那把剑,但转眸之间,那把剑已然在他手中。
不该不该和那时有一样的结局。
演武场。
巨大的水镜之中,画面变幻不断,只见山道上雾气弥漫,百余名少年于此间前行,姿态各异。
“也不知此次有没有人能登上山顶,我记得上一回有位天灵根有闲心也加入了这登山之列,险些就登顶了呢。”
“得了吧,你也知道是险些天灵根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并非天灵根的难道还能登顶笑话”
“可惜看不到那所谓的幻境,只一味看着他们向前,倒有些无趣了呢。”
众人观水镜,言谈声不断。
他们也是参加过弟子选拔的,知晓这登山之路的难,不知不觉便置身幻境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关乎实际前行的快慢,无法掌控,在醒来的那一刻,才晓得自个在山道上走了多远。
有人注意到了往回走的少女。
“她为何往回走竟还未陷入幻境之中”
“这貌美少女,我记得似乎叫江什么雪的咦她同那季玄说了什么”
因着这两声,看过去的疑惑目光便多了些。
“江见雪又往前了,速度竟如此之快陷入幻境中了罢。”
“那季玄停下来了竟就如此不走了废物果然是废物。”
没有人再去注意那止步不前的白衣少年,俱都看向山道的最前方,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三人遥遥领先,远远甩开了其他人一大截。
“最前面的那红衣少女,叫叶安菲,测灵根时也没什么出彩,只是个三灵根来着,想不到登山中竟如此惊人”
“第二是江见雪,水火双灵根,走到这一步也正常,但最开始她往回走了好大一段距离呢,竟能这般快地追赶上来,我看也未必止步第二”
“第三的灰衣少年双灵根,叫什么王杨天,矮矮瘦瘦的和这名字不符啊”
山道极为漫长,等到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看着看着就颇为枯燥无味了,便有人仔仔细细每人的姿态都看了看,陷于幻境之中,人人都是不同的。
或哭或笑,或惘或怒,有人走两步,退三步;有人大汗淋漓着,却堪堪只向前一小步;有人忽地被石阶绊倒在地,匍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