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就说你小瞧他了吧你看看他在荆州都干了些什么”
冯德垂着眼睛快马加急送回来的折子,我要是能知道写了什么就有鬼了。
皇帝继续生着气“他真是长本事了啊,杀人杀得比老子还狠,让他在都尉府当个副指挥使,可真是屈才了,就应该让他去菜市口当个刽子手。”
冯德小心地问“这十一殿下是斩杀了几个贪官吗”
每次赈灾,赈灾银子都会出点问题,那些地方官员,包括京城派出去的巡抚们,就没有不贪的。
贪少了,大家就当没看见,认真干活就行,但要是贪得太多,耽误赈灾,那可就要杀得人头滚滚了。
冯德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应该啊。
如果是因为杀了几个贪官,皇帝不至于这么生气才对。
他老人家可不是什么愚善的人啊。
但冯德也实在不知,十一皇子到底是杀了什么人,居然让皇帝生出这么大的火气。
“那倒是没几个敢贪的。”
皇帝表情奇怪,点了点折子说“这小子只要抓到闻香会的人,就全都拉出去砍头,一个活口都不留,荆州那边的官被吓得一个比一个老实,哪还有人敢贪。”
说着嫌弃的话,语气中却不免激赏之意。
这皇帝的脸啊,比六月的天儿还多变。
冯德略有些猜测“原来殿下杀的是闻香会的反贼那杀得好啊,这些人沐浴着皇恩却不思忠君,整日只知道给朝廷找麻烦,杀再多也不为过。”
冯德笑着恭维皇帝“殿下杀伐果断这点,真是像极了陛下,难得还这么孝顺。”
“孝顺你从哪儿看出来的”皇帝觉得冯德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冯德却是有理有据的“闻香会的反贼肆虐,陛下您都头疼了有一阵儿了,荆州巡抚无能,不能替陛下分忧,还得是十一殿下去善后。”
“如今殿下将反贼尽数除了去,陛下也就不用为荆州操心了,这如何能说不是殿下的一番孝心呢。”
这番话算是挠到了皇帝的痒处,让皇帝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眼底却仍如湖面一般平静。
“你倒是会向着他说话。”
冯德心下一抖,表情却还保持着镇定,笑道“陛下这就冤枉老奴了,奴婢的心可一直都是向着陛下的,谁心里有陛下,奴婢就偏向谁,十一殿下懂得孝顺您,奴婢这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皇帝点了点他“就你嘴甜。”
“但他可不只是杀了几个反贼那么简单啊”皇帝叹道,语气说不上是责怪还是欣赏。
“下面那些贪官胆子那么大,只是简单杀几个人可镇不住他们,这十一不止是把反贼杀了,还把那些人的首级放在大庭广众之下烧了,来往的人都能看见,荆州的官员没被吓傻就不错了。”
冯德也惊了一下“这能逼得殿下用这种手段,看来闻香会的反贼凶狠非常啊。”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皇帝的儿子不可能有错。
皇帝也是这么想的。
“闻香会不好对付,十一手段激烈一点朕也能理解,可这些书生不理解啊。”
冯德这才明白,原来这折子不是十一皇子写的,是荆州的官员
皇帝叹气“等回了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弹劾他,还得朕来给他善后。”
皇帝语气依旧带着怒意,不过比起刚看到奏折时的样子,气已经消了很多。
老父亲认命地坐回椅子上,准备看看剩下的两本奏折都写了什么。
“你说这个十一,快马加鞭送回来三本弹劾他的折子,他怎么想的”
冯德笑“这正说明殿下心性豁达,行得端坐得正啊,就像您和皇后娘娘一样。这一点,老奴虚活了几十年,却是拍马不及啊。”
“那倒是。”
竟然也没反对像他和皇后这一点。
皇帝似感慨一般“他也就这一点比较强啊。”
说着就依旧打开了第二份奏折,发现这个居然是十一自己写的,因为有官员弹劾他,他当然得写个折子替自己辩解一番。
但是皇帝一读起来就发现,这十一是不是不会写折子
开头先问候“父皇您身体好吗儿臣身体很好,每日早上寅时就起,洪水已经退了,早晨的阳光不错,所以儿臣每日用过早膳后都会出去”
皇帝皱眉怎么都是废话
他不耐烦地往后翻,翻过了几十字,终于不是问安了,十一却又开始替那个弹劾他的老大人求情,还称赞对方不畏强权勇气可嘉,是个忠臣的料子。
“可惜年纪大了,再安排他东奔西跑地做事,有点虐待老人的嫌疑,好在听说他的儿子前几年已经中了进士,正在西南某县做县令,或许可以培养一番,就是不知道性情如何,万一爹是英雄儿子是狗熊那就算了吧”
怎么还是废话
说好的替自己辩解求情呢通篇都在说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本以为翻到最后,总应该要开始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