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之后,正执笔习字。
沈恪低垂着视线,头都没抬,却在林简走近了几步后,兀自开口,轻声问“怎么不穿鞋”
“有地暖,不凉。”林简走到他身边,席地而坐,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没叫醒我”
“看你睡得沉,没忍心。”沈恪笔下不停,淡声回答道。
林简便不再说话,却在眸光落到沈恪笔下长长的熟宣上时,忍不住呼吸一顿。
都说字如其人,沈恪的字更是如此。
在林简的印象中,沈恪下笔向来张弛有度,落笔洒脱不羁却又沉稳藏锋,风骨盎然而风姿绰约。
但眼下,这首辛弃疾的词原本就意境磅礴,豪迈激荡,配以沈恪气贯如虹流畅狂放的笔势,愈发显得纵情浩荡,气势雄豪,酣畅淋漓
“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著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同是此道中人,林简霎时被烫得移不开眼睛。
等沈恪最后一笔落定,林简压住狂跳的心脏,颤声问“怎么写这个”
沈恪将紫毫扔进笔洗中,换了一只兼毫,才说“没什么,静静心,随便写的。”
林简不疑有他,径直脱口道“教我。”
沈恪执笔蘸墨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过来,隔半秒,才问“教你”
林简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那幅长卷之上,说“从小你就跟我说,习字静心可涤躁气,教我临的也大多都是楷体隶书,这样的行草技法要领却都没教过我。”
不仅如此,他也没见过沈恪的这一
笔字,而如今乍然一瞥,便再难移开视线。
沈恪握着笔沉默片刻,眼底浮出一点儿零星的笑意,问aaadquo想学aaardquo
常安十九画提醒您被温柔攻养大后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林简眨眨眼睛,很认真地点点头。
“行。”沈恪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将手中的兼毫往桌面上一丢,反手握住林简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人拉到了怀里。
猝不及防坐在沈恪腿上的林简“”
“你”林简懵然回头,微微瞪大了眼睛,诧异道“你干什么”
“不白教。”沈恪单手轻而易举地就钳制住林简两只企图挣开的手腕,淡声道,“收点报酬。”
“”林简侧颈渐渐腾起热意,这个转折确实是万万没想到,但顿两秒,他一把抓住沈恪另一只已经解开他两颗扣子的手,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收什么报酬”
沈恪长指一挑,某人身上那条居家长腿的抽绳便瞬间被解开,薄裤滑落,沈恪的眸光在那双修长笔直的腿上略一停顿,才抬眸,平静和缓地回答说“取汁润墨。”
而后屈臂一压,就将人俯身按在了长案之上。
“”
“沈恪”林简从没有过如此荒唐羞赧的时候,但此情此景之下,却又完全动弹不得。他上身折俯在案桌上,连鼻端原本清雅萦绕的墨香此时都显得格外秾稠催情,他竭力扭过头,忍着脖颈和肩背处漫起的血色和热意,喘声道,“你别欺负人。”
“这就叫欺负”沈恪面色平静,另一只手却顺着青年劲瘦薄韧的腰肌逡巡而下,“我还以为像中午那种分秒不停的使唤才是。”
“唔”倏然间,林简募地仰起头,脖颈与肩背出拉成一道绷直的线,一声惊喘到了齿关又被生生咽下。
而沈恪始终面不改色,眸光沉静如水,手中游刃有余。
理智思维像被一场骤然席卷的烈焰顷刻焚尽,但林简在恍惚之中,却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沈恪。”他稳着发抖的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说。”
“你该不是在生气吧”
身后,蓦地沉声一笑,隔两秒,沈恪平声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指腹摩挲的力道陡然加重了几分,林简搭在桌面上的手指霎时攥成了拳,他极力忍耐,颤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因为中午的事,吃醋”
沈恪闻言手上一顿,随即周而反复,低低地笑了一声“想看我吃醋,还是想看我失态”指骨由下至上不轻不重地一捋,又淡声道,“所以才和别人合起伙来演戏给我看”
“没有。”林简鼻端浸出的汗滴坠落于纸上,霎时泅开了那幅苍劲狂放的墨迹,“我”
“别说话。”沈恪声中带蛊,却又流露出一丝极致的冷静,“想看就成全你。”
说完掌心忽然重重辗转擦过,林简脊背霎时弓起一道几近弯折的弧度,片刻后,又像浑身力道都被卸下抽离般,前额虚
虚抵到了面前的长案之上。
一室静谧,只余林简失频零乱的低喘和心跳声,而直到此时,沈恪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