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向云浓。

牵着他的云浓不躲不避,好似也并不认为这样有何不对。

提醒的话,恐让云浓再次生气

沈含章也便随她去了。

云浓就这样跟着沈含章走,悄无声息的。

后面善棋和令书谁都不敢说话。

“沈含风,你快些说了会迟到会迟到,你还为了那二两银子不起场,若被祖父知道了,又是一顿板子给你吃”

正是走着,突然听到另一面有人这么骂。

要知道沈淮位居阁老,家风自来清正,他对于子孙管教严苛,敢在他眼皮子地下染指赌博的,这人可真是胆大。

另外,沈含风

他不正是沈含章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云浓下意识瞥向沈含章,果真见他冷了脸,眯眼露出浓郁的不满,还怪可怕的。

她心里默默给沈含风点了三柱香。

然听到后面的话,又反手把香给掐灭了

“哎呀,急什么”沈含风语气颇为不耐,“这不还没迟吗走那么快作甚”

说话的另一个人,也便是沈含风的姐姐沈含雨。

她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同胞弟弟脑袋,“你究竟知不知道,今个儿乃二兄他们的认亲之日”

“知道知道。”沈含风不以为意。

“知道你还这般胡闹”沈含雨都怀疑他脑子有病。

沈含风仍旧吊儿郎当的,“我怎么胡闹不就是认亲反正二兄已经废了,往后注定无甚建树。我们还这么重视他做什么”

废、废了

这都是什么话是他当弟弟能说的吗

云浓气急,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废。

沈含章却拽住她,按到照壁上。

在善棋和令书一同震惊的眼睛中,沈含章毫不犹豫,反手捂住云浓欲破口大骂的嘴。

惊变之中,只闻“啪”的一声

沈含雨巴掌落在沈含风的后脖颈,裹着桃红夹袄的姑娘,对弟弟怒目而视,“这话也是你说的”

吼完又忌惮的补充了句

“便是二兄不再为官,娶的可是公主”

岁欢公主,那可是陛下最小的女儿,太子云霁唯一的亲妹

“就是因为公主,二兄才”不提云浓还好,一提云浓沈含风便更怨憎。但他怕再说沈含章废了又要被打,只能揉着脖子嘘了声,同沈含雨不情不愿走着。

经过照壁时,沈含风还是未忍住,嘴里嘟囔“阿姐,你说二兄性情才学皆上乘,本也有望入阁拜相,继承家主位,连带着咱们大房吃香喝辣,可惜啊”

可惜什么

嗟叹过后却再没了后续。

但这边双双沉默下来的沈含章和云浓却都清楚可惜啊沈含章再没机会了。

云浓忽就鼻子有些酸。

他不当这样的啊

沈含章,他不当被人如此侮辱。

他有着最清正的祖父,高居阁老。正如沈含风所说,沈含章性情才学皆上乘,得中状元。她读过沈含章的策论,主张犀利,按照父皇和二兄对他的期许,他会成为良臣名将,百姓敬仰。

但一句可惜,否定了所有,无力感在云浓心里蔓延。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是她害沈含章至此的

这回不用沈含章按,云浓靠在照壁上。

眼睛一眨,泪便往下流

滚烫的泪水滴在手上,沈含章默了瞬。

他盯着发抖的云浓有些不忍,把手松下去,可悬在她肩头位置半晌,却终究没像舒妃哄她那样,去哄云浓。

他只是低着头,面无表情的。

为她挡着吹来的寒风,也挡住旁人探寻的视线。

皇室所出的孩子,从小经受礼仪教化,纵使云浓被父兄宠的有些骄纵,也没失控太久。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她便收了声。

仰头看着沈含章的面具,再没底气同他计较先前宫里那些事,“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其中含义,她信沈含章明白。

谢谢你救我一命,也对不起,断了你的前途。

果真她这边说完,沈含章递给她一方帕,嗓音依旧温润“公主不必介怀,都是我自愿的。”

云浓听完未语,是有些不信的。

若当初他有的选择,怎会拿命去赌

她接过帕子,擦掉眼泪,完了没有还给他,塞进自己的拢袖,“走吧”

去宫里已经迟了,她不想认亲再迟。

云浓尽力装的让自己无恙,更像个公主。

沈含章一切都随她,两人这回并肩绕过照壁。

“他们那样说你,你方才,为何还拦着不让我出去”若一开始她出去阻止,后面也便不会听到那么多伤心的话。

“我若一开始不拦着殿下,如何能听到这些肺腑之言。”

沈含章说了跟她差不多的话,甚至连语气都温和,听不出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