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国公府门口下了肩舆,她甚至吩咐贴身嬷嬷发双倍赏钱给抬肩舆的婆子们,以及清江等丫鬟。再贪恋地看了片刻国公府的恢弘气势,她才转身去了赵家的马车前,登车离开了。
这一个上午,对她来说,绝对没有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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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蒙院里,西侧屋内,赵嬷嬷是真哭了
“少夫人,我想请半天假,回家一趟。”她抹着眼泪说,控制不住地瘪着嘴巴。
钟未央圆滚滚的眸子看着她,微微蹙眉,十分肯定地道“嬷嬷,你想回雪梨院去告状”
赵嬷嬷连忙把手放下来,脖子一缩,眼神躲闪地道“这事瞒着太太,不好。”少夫人年纪还小,容易上当受骗,但是太太不一样。
钟未央无奈道“我也没想瞒着母亲。你别急着走,我写一封信,你带去给母亲,等母亲看完了信,你再告状。”
赵嬷嬷很听话地点头答应了。
钟未央写字很快,而且她也在东厢房里给自己布置了一间小书房,跟司徒明的小书房是分开的。她去自己的小书房里,由小丫鬟松林磨墨,她执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了一会儿,写了一页行书。写好后,小丫鬟松溪很机灵地拿着扇子在一旁扇风,好让墨迹干得快一点。钟未央看着两个忙碌的二等小丫鬟,一时忍俊不禁。不过,这么勤快又机灵的小丫鬟,她确实喜欢看着省心
把干了的信封在信封里,赵嬷嬷拿了信,给钟未央行了礼,飞快地转过身,拔腿就走
钟未央连忙喊住她“嬷嬷,你等等”
赵嬷嬷回过身来,很恭敬地问“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她此时心里很着急,很想快点去见钟太太。
“你帮我带点东西给母亲。另外,你对牌还没拿呐没有对牌,门口的人怎么会给你派马车呢”钟未央心情有点无奈,脚步不急地进去内室里,拿了一个精致的朱漆雕花匣子出来,里面放着六个玉镯,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
其实在府里买东西也很方便,打着国公府的名号,让商铺的掌柜把上好的东西拿进来,然后慢慢挑,她可以足不出户。司徒明这些日子虽然也总是送贵重东西给她,但是她不打算拿司徒明的东西送人,她都登记好账册的,目前对于那些东西,她用着会不安心,还没有踏踏实实地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赵嬷嬷小心地把匣子抱在手里,却仍旧没有去暖阁里拿对牌,她坚定道“我一个人走路回去就行。”
钟未央哭笑不得,告诉道“你今天是回钟家,不是回自己家何况匣子里东西值钱着呢,万一遇上抢东西的歹人,你怎么办再带上两个丫鬟一起,你是我的贴身嬷嬷,出府也得有点架子才行”
“是嬷嬷我气糊涂了”赵嬷嬷低头认错道,这会子看上去格外可怜,不过,她的心情确实低落,接着道“我带松香和松江回去吧。”
“好早点回来”钟未央叮嘱着,见赵嬷嬷带丫鬟走了,她便去西厢房找恩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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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赵嬷嬷还没有回来,却又来了两位客人--钟未亭和钟未舞。
上午刚招待完大舅母,下午又来了两个庶姐,钟未央深呼吸一口,感到有点累。偏偏大家是赶在了这一天来。恩姐儿也很不高兴,嘟着嘴巴,小脸很委屈,因为她又被孙嬷嬷抱去了西厢房里。虽然不知道她是否能听懂,但钟未央还是在小家伙面前解释了一番。
由于钟未亭她们俩也没有请帖,加上国公府大门口管接待的管事又不认识她们,最后仍旧是钟未央派丫鬟去接了她们来。
“现在要想见七妹妹一面,可真难”钟未舞下了肩舆,来到垂花门,当着钟未央的面,生气道。在丫鬟清江和松月赶去之前,她们和门口的侍卫起了争执,结果被侍卫们用眼神鄙视了,她们毕竟是做主子的,家世也不低,顿时觉得脸上十分难堪,心里十分气愤。
“今天确实失礼,我给五姐和六姐赔罪吧”钟未央笑着,再次福了福身,很快就被钟未亭扶住了。
钟未亭不安地道“这次是我们来得太突然了,不关七妹妹的事。”
钟未央笑道“先进屋,坐着喝茶再聊。”
在丫鬟们的拥簇下,三人进了西侧屋。钟未亭和钟未舞也都先是环视屋子,钟未亭满脸温柔,含着淡淡的艳羡;钟未舞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去,此时眼里又多了几分挑剔。
屋里没有金碧辉煌,也没有琳琅满目。
绘着战马的琉璃窗,浅紫色绣牧童放牛的锦绣门帘子,屋内没有设香炉,墙上挂着一幅超过八尺的荷塘月夜图、一幅清秀飘逸的行书书法。大炕里侧堆着一堆木头,显然是孩子的玩具,没有放针线篓子。炕上铺着竹席,炕头放着两个大引枕,一个月白色,一个鹅黄色,那竹席却是她们从未见过地精良。炕桌没有上漆,是紫檀木。墙角处一张如意小圆桌,是上好的花梨木,上面却只放了茶壶和茶杯,没有花瓶。屋里那些杌子上的花样,比她们团扇上的花样还要精致、秀雅屋顶的承尘雕漆彩绘,画着云彩和仙童。多宝格上放有红珊瑚,颜色深红,枝桠十分茂盛,明显地价值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