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羔羊(3 / 4)

为什么被拉进那种恐怖游戏的会是我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为什么

不是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阿克夏听到了他的心声,下一场副本里,他真的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妻。

对方在阴森恐怖的副本里哭着扑进他怀里,像是在森林里迷路良久后终于等来外婆的小红帽。

全然依赖,满心信任

丝毫没有怀疑过,那身属于外婆的衣服下面,到底藏了个什么东西。

她说我不应该怀疑你,我知道你从来不骗我。

“对啊,我怎么可能骗你呢”陆仁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安抚,唇边却露出了近半年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你也来了,终于公平了。

那个副本的所在地,应该是一座即将竣工的建筑,森冷的水泥色铺满了整个视野,没有食物,没有水源。

整栋建筑像是没有出口的迷宫,又像是一头将他们吞吃的巨兽。

压抑的氛围在玩家中一日日积累,每天都有人在探索中失踪,而每当一个人消失,他们就会“幸运”地找到仅够维持一日生存的食水

几乎每一个老玩家都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没有白天黑夜,他们很快失去了对时间的度量。

压抑、绝望、恐惧、人性的丑恶将所有玩家一步步逼至绝境。

陆仁甚至开始产生幻觉,濒临崩溃的焦躁感让他难以自控地生出各种阴暗的念头

缺水缺粮,接二连三被同伴背叛,熬到第五天,他终于疯了。

他不顾一切地动了手,就这样熬到第七天,终于等到了离开的机会

是的,他明明已经离开那了。

他明明都离开那栋房子了啊

又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个副本,再次回到这里

仔细看,这分明就是同样的地方

那块深色的墙角是他们为了取暖烧东西熏黑的。

这根水泥房柱后,因为是视线死角而被用作临时居住。

最后一次食物出现,就在现在那高椅摆放的位置。

而那里之所以能出现救命的食物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高椅上的人忽地再次开了口。

“你听过打生桩吗”

男人的嗓音从最初的嘶哑干涩慢慢恢复,其实不算难听,但在这样空旷安静的环境里,却无端让人背脊发寒。

“这里的格局有些奇怪是吗明明照明充足,却仍旧压抑得厉害。”

“大概是因为它是活的吧。”

陆仁背脊一麻。

男人却低低笑了笑,语速因生涩而缓慢“这座监狱有很长很长一段历史,建筑师用过一些特殊的方法,让它拥有了强大的镇压能力,因此才被用作重型监狱。”

“那种特殊方法,叫打生桩。”

“它是建筑史上最流传甚广,也是最为残忍的习俗将活人浇筑进宫殿地基、桥墩、或者主承重柱墙里,让他们镇守建筑本身的气运因果。”

“很残忍,是不是”

“想象一下,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窄的方形空间里,四周无路,头顶却突然开始灌入水泥”

“多么绝望啊。”

“她哭喊着,凄惨求救,祈求着外面的人看在那么多年的情份上给予丁点怜悯”

他突然停住,低低一笑。

男人其实非常英俊,或许是有部分西方血统,眉眼轮廓比一般人要深。

这让他目光更加深邃难测,仿佛只需一个对视,就能探查你所有竭力隐瞒的暗面。

这种洞悉力让他可以轻松驾驭整场谈话。

明明没有任何威胁性词句,语气也算得上温和,却能一句句,轻易遏住人命脉、左右人情绪、操控人思维

就像是在饶有兴味地欣赏你的崩溃。

陆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咚咚狂跳,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强撑出的镇定像是被对方一眼看穿。

“但”

“怎么会有人怜悯她呢”

“因为,从背后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推下来的人”

“就是那个口口声声最爱她的人呐。”

男人目光森冷“她在墙里悲鸣时,那人或许就在外面听着”

陆仁在听着吗

他忙着趁其他人没来前狼吞虎咽,机械地将食物塞进嘴里,丝毫尝不出其中味道,只麻木地咀嚼、大口地往下吞咽

女生绝望的哭喊在水泥浇筑过程中一点点微弱,最终被彻底淹没,封入了整栋空寂的建筑深处。

“她成了你完美制作的第一个人偶。”

男人忽地倾身,问了个让陆仁彻底毛骨悚然的问题,“呐,你也喜欢人偶吗”

冷汗瞬间从额角后背冒了出来。

这一瞬,陆仁突然意识到,幻觉和回忆并不致命

或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