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发现那只人手不过是半截石制的雕塑。我回到毛毡中,惊魂未定。戴绮思见了我的脸色就问怎么回事。听闻找到佛手,老揣撩开帘子,不想迎面一阵冰疙瘩,砸得他不得不缩了回来。
“动不了,太厉害。”他抖了抖手脚,抵着墙背对我们说,“早说过崖上有东西,我看八成是古时候留下的,算不算文物”
此时我哪有心思管什么文物,虞子期生死未卜,又逢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鬼天气断了前路,只好硬耐着性子蹲在漏水的毛毡里等待风暴过去。这一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外面风雨声逐渐消失,我再次挑起毛毡,发现天早就黑了,除了呼啸的狂风之外,再也没有半点落雨的迹象,连原本泥泞的水坑都不见了,更别提什么冰疙瘩。
“咋这么快就干了,水都到哪儿去了”老揣摸着沙地一路小跑,在青丘之间转了个来回。如果不是我们
三人浑身透湿,谁也不会相信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先生火,山上寒气重,烤不干,咱们就等着冻成冰棍。”青丘小道路窄风大,不适宜露营。我带着大家来到地陷边上,找了一处避风性相对比较好的土墩开始生火。
“邪门了,真邪门。”老揣看着冉冉升起的篝火,吞了一口唾沫,“除了咱们三个大活人,周围一滴雨都没有。刚才的冰雹,不是我在做梦吧”
我无法解释他的疑问,自己同样一头雾水。我急着找人,烤干了鞋袜,套上半湿的外衣就站起身来。戴绮思裹着毯子从土墩另一头跑了上来“打火机和手电
筒你带在身上,包里还有一只信号枪,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接过背包,让她回去歇着。戴绮思摇头“我整理完衣服立刻追上去,你自己小心点。”
“不管能不能找到人,一个钟头之后,咱们土墩子集合。”我背上包,摸着夜色再次跳入地陷中,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中的戴绮思和老揣,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距离虞子期失踪已经过去了6个钟头的时间,因为雨水的冲刷,原本龟裂干涸的泥地变得光滑无比,细碎的泥土结成了块状,地上的脚印早就没了踪影。我凭
着记忆来到白天出事的地方,举起手电仔细查看,忽然发现泥土的颜色发暗,与周边的土壤有些许不同。我沿着这些泥土往前找,赫然察觉事情不对。不知为何,雨水冲刷过的泥地里,居然清晰地留有一排排杂乱无章的脚印,粗略估计起码有二十个人以上。我站起身朝青丘方向张望,发现这个距离正是我当时所见到的地平线。难道我先前没有眼花。果真有一队人马曾经在狂风暴雨中,顶着漫天的冰疙瘩在前行
我越琢磨越觉得可疑,起风前我们留下的脚印早就被抹平了,为什么暴雨中的队伍会印下如此清晰的痕迹,他们是人还是鬼眼下没有其他线索,我只好沉下气来,沿着这排杂乱的泥脚印跟了上去。这排脚印一路往南,朝着地陷的腹心部分延伸。走着走着,前方
慢慢出现了光亮。我急忙关闭手电,猫下身子悄悄地前进。又跟了一会儿,四周不断传来金属敲击的声响。黑灯瞎火看不真切,前方的光亮若有似无。我仿佛置身在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总觉得脖子勒得慌,怎么也透不上气。我扯开衣服上的纽扣,眯起眼睛努力辨认方位,可四周荒得可怜,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再跟下去,脚印逐渐模糊不清,有些地方个脚印乱成一团,我伸手比画了几下,有的地方空隙大得离谱,看间距怎么也不像同一个人留下的。到后来,地里干净得一根毛都没长,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脚印。我心中大骇,二十个人的队伍说不见就不见了,消失的方式简直跟虞子期如出一辙,难道这块地陷里另藏玄机还来不及思考,原本忽闪忽闪的火光突然炸开
了锅,耀眼的火焰如同爆浆而出的泉水,一下子冲上了天际。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忙冲着那道冲天的红光奔上前去,准备一探究竟。
还没跑几步,就看见前边有一道又长又高的障碍物,远瞅着像是人工搭建的围栏。定眼一看,栅栏四周果然有人影在晃动。那些人似乎正在围观眼前的奇景,并未注意到我正在向他们靠近。我趁机猫上前,发现前边果然有一处大型营地,围栏边上散落着铁锹、煤炭、木料,还有尚未完工的行军帐篷。有几个人离得比较近,我借助火光得以看清他们的样貌,都是生脸。再瞧他们的衣着,清一色的黑裤,头上绑着黑色的头纱,如果不是借助强光,黑夜中根本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我贴在木桩一侧,再次朝他们的营地里张望
,一个敦实的背影忽然映入眼眶。我乐得差点喊出来,又晃了几眼,再次确定那个耷拉着脑袋,颓坐在营地中央的人就是虞子期。我试着接近他,可营地内三步一岗,五步一亭,零零散散居然有十几个看守,再也无法靠近栅栏范围内半步。那伙人里,有一组来回巡逻的五人小队,他们胸前挂着制式步枪,瞧模样不像野路子。我想起死在林子里的摩托车手,以及那片被清理得异常整洁的营地,心中更加确定,眼前这伙人不好对付。
好在大部分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