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大堂。
“哎哎哎,听说了没当今陛下要给景王殿下赐婚了”
“什么什么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王爷”
“这话说得景王殿下是咱们大梁的英雄,杀几个狄人怎么了该”
“我听人说,这景王殿下在北边屠了三十座城,那护城河里流的都是血,臭味飘出去三百里都闻得到”
“可不是还说他坑杀战俘,你说这人都降了,何必呢造孽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个人头就是一份军功”
“原来王爷的尊号是这么封的”
“听说景王早年征战受了伤,脸上好大一条疤”
“那不是破了相”
“别扯远了,谁这么倒霉要嫁给那位”
“听说是柳大人的千金景王不是有位当公主的姐姐吗公主开宴,柳大人的千金舌战群雄,那叫个精彩”
“我也听说了,我姑姑的姨婆的儿子的媳妇的舅舅的婶子的外甥在公主府里当差,亲眼看到的,公主可喜欢柳小姐了”
“真的假的”
“我怎么听说是王阁老的孙女跳霓裳羽衣舞的那个,说是景王殿下一见倾心,惊为天人,当时就说要向皇上求旨赐婚了”
“那皇上答应了”
“哪能啊,皇上当时又没在场”
“不对不对,是柳大人的千金,京城第一才女”
“呸王阁老的孙女还是京城第一美女呢”
“林兄林兄”罗庚唤了两声好友还没反应,只好伸手过去在他眼前一晃,“魂兮归来”
林疏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抱歉地笑笑,“罗兄见谅,方才想事情入了神。”
今日是春闱放榜的日子,罗庚和林疏是同窗好友,自县学里就互相认识,后来入了府学,机缘巧合拜在同一位座师门下,情分比别人更加深厚。
罗庚随意惯了,一伸胳膊揽住林疏的脖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你这神色不像是为了放榜忧心,倒像是”他故意拖长了音,引得林疏看过来方才接下去,“倒像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快快告诉为兄,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
“新成兄,你胡说什么”林疏恼了。
罗庚,字新成。
罗庚非但没有停住,看着好友那副样子反而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思,抚掌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兄啊林兄,你就是太板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还能笑话你不成快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让你如此牵肠挂肚”连放榜都不关心了。
林疏新到你这不是在笑话是在干嘛
见林疏一味否认不说,罗庚心念一转,“难不成是公主的宴会上认识的”
话一出,再看林疏的神色,罗庚就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好啊你怪不得自打从昨天回来你就不对劲,快说说是哪家的这也快放榜了,到时候金榜题名好去提亲啊”
林疏受不了他这番模样,甩手道“新成,你真是误会了我没有什么提亲不提亲的,家中早为我与表妹订下婚约,你休要胡说八道”
见他真恼了,罗庚也不再追着问,而是一摊手道“你家里怎么想的等你高中榜首,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得,偏偏要急慌慌地给你定亲事。”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朝登第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所以,但凡读书读得不错的寻常子弟极少会早早定下亲事,就是为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来找个能帮衬自己的岳家。
榜下捉婿的风俗可不只是前朝有,本朝更胜
林疏家里那个表妹罗庚也有耳闻,实在是没什么出色的。林疏的家世算不得好,那表妹家更差,罗庚委实觉得委屈林疏了。
“父母之命不可违。”林疏面色一淡。
罗庚跟着叹了口气,林家情形复杂,他待要劝,忽闻外头一阵骚乱,紧接着有人喊“放榜了放榜了”
两人登时精神一振,“快去看看”
匆匆丢下茶水钱向外走去。
十年寒窗,只在今朝了
安远侯府清辉院。
“小姐这手艺可是进步了不少呢”珠玑手里拎着沐清溪刚刚打完的络子笑着打趣。
沐清溪摇头失笑,珠玑所谓“不错”的络子不过是堪堪打成了没出错而已,这“进步”二字实在是当不起。
针织女工之类的活计,学了两世也不过尔尔,能打出个模样也算对得起这些丝线了。
“小姐,您不如去跟老夫人服个软吧,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锦绣忧心忡忡。
从双鹤堂回来沐清溪就被禁足了,老夫人没说禁多久,一日不开口放人,她便得呆在院子打发时光。
沐清溪想了想,认真地看着她答道“老夫人说了要禁足,我就出不了这个院子,总不能像沐清菀似的偷溜出去吧不能出去怎么服软我可没那么好的娘兜着。”
锦绣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反讽,说来也好笑得很。小姐回来禁了足不假,听说木槿堂那边也没捞着好。二夫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