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少年人面面相觑,紧接着,三人中个头最高的那个少年人当即上前一步道:
“村长,村子里的那些家畜基本都收拾好了,鸡鸭都杀了,除了留下来配种的,猪啊羊啊也都用绳子绑在牛车后面了……”
少年人语速极快地将村内的牲畜处置情况说了一遍。
老村长边听边点头,随后他看向第二个人。
被他看到的人也连忙汇报道:
“村长,村里的那些农具都装上车了,还有前些日子收下来的米粮……”
“……”
等着三个人都汇报完了情况,老村长慢慢点头:
“铁柱,大壮,翠丫,你们都做得很好……等到明天雨停,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被夸奖的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只是仔细看去,他们脸上都有些紧绷,笑意不达眼底。
当听到老村长说明天就要出发时,三名少年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色。
名叫铁柱的少年焦急道:
“村长,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吗?能不能再推迟几天,村里还有好多人没准备好呢!”
“是啊,村长,王叔说了再过几天,地里的麦子又可以收一波了,这可都是粮食啊……”大壮也赶忙道。
翠丫则带着哭腔:
“村长,宋姐姐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了,在路上,太危险了……”
听见三个孩子说的话,老村长脸上闪过犹豫之色,但当他看到一侧的窗外时,那些犹豫全都消失。
他示意大壮等三人看向窗外:
“多亏了这场大雨,快要蔓到村头的雾气才终于被吹散,再推上几天,说不定山上的雾气全都吹进了村子里,到时候,我们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窗外的掩藏在阴影中的山脉,三名少年人脸上都是惧色。
良久,翠丫颤声:
“村长,我们真的要离开了吗?这可是我们的家啊!”
“是村长,仙师可能再过几天就到了……”大壮和铁柱也跟着附和。
“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老村长厉声道。
三名少年俱是被村长的语气和表情吓了一跳。
但当他们想起自己和家人即将要背井离乡,眼泪自然而然地落了下来。
翠丫最先哭出声来,眼泪潸然而落,哭得文雅又好看。
大壮用袖子不引人注意地在眼边一擦,伴随着一阵刺目的葱味,他如获神助,干涸的眼眶立刻就红了,泪水如大江般顺流而下,哭得动情又自然。
铁柱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他看着两名同伴哭得伤心,眉宇间闪过厉色。
他当即在自己大腿上重重拧了一把,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两滴眼泪,然后凑合着干嚎了几句。
几人哭了一会儿,随即被村长叫住。
“行了,都别哭了。”
老村长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但他抑制住了像几个少年人一样流泪的冲动,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补上了一句:
“待会儿你们出去时,去村头的那间屋子,看看陶家那丫头,要是她还活着,就告诉她我们明天就要出发的消息,跟不跟我们一起走,就看她自己了。”
“芳菲姐还活着?”翠丫惊叫一声,随即捂住了嘴。
铁柱却哼了一声:
“村长,我们现在这样,都是陶芳菲害得!要不是她,我们哪用得着迁村啊!大家都被她害得这么惨了,还要带上她?”
大壮则表情纠结,左望望右望望,不发一言。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
“她毕竟也是无心的。”
“可——”铁柱还要道。
“行了,我只是让你们去看上一眼。”老村长加重了语气,“能不能活,也得看她自己。”
铁柱不说话了。
领了新的任务,他们三人正要出去,却听背后的老村长又叫出了他们。
“等等,你们三带上这个。”
三个人回头,却见老村长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只血红色的蜡烛。
这只蜡烛应是被用过几次,只剩下拇指大小那么一截。
老村长望着这所剩不多的蜡烛,脸上闪过肉痛之色。
但随即,他定了定神,将这一截红色蜡烛交给三人。
“去村头的路上不一定安全,你们一路警醒着点,遇到危险了就点燃这根蜡烛。”
“是,村长。”
在最前面的大壮小心地接过红色蜡烛,随后将其握在掌心。
“村长,我们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村长又跟他们三人叮嘱了几句。
叮嘱完之后,三个少年人便又打着油纸伞,闯入了茫茫雨夜之中。
他们刚走不久,外面雨便越下越大。
老村长听着如倾泻一般的雨声,隐隐有些后悔。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