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嘴唇微动,他们睁大眼,侧耳倾听,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甚至有人开始嫉妒聂雪凡,暗暗原谅这位在他口中移情别恋的爱人。
爱他的人太多,他有什么错
打破寂静的是一只搂住蒋星肩膀的手。
聂雪凡笑意不改,像是根本不在乎。
宽大有力的手掌落在蒋星肩头,拉得他后退半步,离开聚光灯。
“伤眼睛。”樊夜道。
许多人站起身,不免看见二人隐约的轮廓。
耳语交谈,无比亲密。
老板刚要喊什么,一屁股摔倒在地,醉得不省人事。
聚光灯没了支撑,滑回原位。
客人骚动起来,有人跑去配电箱处打开所有开关,室内顿时明亮如昼。
可唯有那一处的筒灯失灵,仍然看不见蒋星面容。
樊夜“走。”
他搂住蒋星,大步往楼梯走去。
二人终于走到光亮处,蒋星却轻轻推开樊夜。
他要做一个测试。
樊夜表情有瞬间失控,可怖的阴云笼上眉宇,“蒋星”
蒋星轻轻摇头,冁然一笑。
他侧身靠上栏杆,大半个身子探出去,对聂雪凡招了招手。
“你过来。”
血红的镯子在他腕间轻晃,有人本能地探出手,期盼它落下,然后接住它。
聂雪凡扔了吉他,一步步走到蒋星手掌之下,仰头与他对视。
蒋星收回手,半撑在栏上,笑问“你想做什么”
聂雪凡答“追你。”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聂雪凡周围空出大块地面,有人听见这话,立刻站起来要往蒋星面前走,被同伴死死摁住。
“你疯了”
“你听见了,他们分手了”
“嘘”
窸窸窣窣的讨论渐起,谁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倾诉欲。
聂雪凡“我做了错事。”
他笑着,从身边桌上捡起一瓶未开的啤酒,凌空扔向蒋星。
惊呼一片,就在他们以为蒋星会被砸到时,那只看似柔软无力的手精确抓住酒瓶。
“干嘛呀”蒋星晃晃瓶子,暗色瓶内顿时充满气泡。
聂雪凡“随你高兴,砸我也行。”
“艹他疯了”
“换我我也”
蒋星道“砸你我还得陪你看病。”
聂雪凡双眼骤然亮起来,闪着炙热火光。
漂亮到失真的蒋星玩闹似捏住瓶颈,他们以为聂雪凡会被砸个头破血流。
可他却将瓶盖随手在栏杆边一磕,飞起的盖子不知砸落何处,酒液与泡沫喷涌而出。
他轻轻嗤笑,白皙手臂探出栏杆,倾倒酒瓶。
玫红色的啤酒在空中划出弧线,兜头把聂雪凡淋了个湿透。
酒液顺着他发尾滴落,嘈杂讨论顿止。
这个年轻人会生气吗
被泼酒,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比砸头还要受辱。
“接住我。”
谁也没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只见那个惊鸿般的影子翻身跃过栏杆,如雪落扑进了聂雪凡怀中。
“星星。”
聂雪凡收不住脸上笑意,“星星”
蒋星愉悦轻笑,仰首喝下酒瓶中最后一点残存酒液,俯首与聂雪凡接吻。
甜、酸。
苦、辣。
周遭慢半拍发出尖叫,有人快速起开一打啤酒,分给身边任何一个熟识与陌生的人,杯瓶相撞,酒液挥洒,混乱如同末日狂欢。
樊夜靠在二楼墙壁上点了根烟,所有人都涌下楼,只有星夜还坐在他脚边。
聂雪凡抱着蒋星转圈,洋酒啤酒白酒来者不拒,谁给他都痛饮不歇。
星夜抬头,狗眼湿润。
樊夜举起烟笑了笑,权当敬了聂雪凡。
有人拨开人群逆行而上,站到樊夜身侧。
“他是个疯子。”
樊夜摇头叹息“蒋星就是喜欢疯子,你能拿他怎么办”
俞沉面沉如水,聂雪凡看见了他们,得意地含住一口威士忌,按着蒋星后脑亲吻。
琥珀色的酒液染得衣襟尽湿。
俞沉“蒋星本来也是疯子。”
“小疯子。”樊夜道。爱恨交织,也不知哪份占了上风。
俞沉一身高定,即便是休闲装也与混乱酒吧格格不入。
蒋星没喝多少酒,脸上已经浮起红晕,一手搂着聂雪凡脖子,一手用空酒瓶与人碰杯。
很快有人给他换了满瓶的酒。
聂雪凡贴了贴蒋星胸口,“烟在我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