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道“先休息,明天会更累。”
他们烧水简单清理了一下,又从守塔人的衣柜里找出了几件未开封的黑色制服换上,把床单和被子翻过来用。
樊夜本来想靠墙坐着睡,可惜拗不过蒋星,被拖到了床上。
两人都不是强壮的体格,樊夜一身肌肉都贴在骨头上,蒋星就更是软乎乎的一只,贴着墙面占不了多少空间,睡着正好。
樊夜关了灯抹黑上床,礼貌地只躺一半。
蒋星“我后面是墙,你再过来一点,不然会掉下去。”
樊夜没动,低声说“休息吧。”
蒋星却不是一味占人便宜的性格,遑论樊夜手上还有伤。
他干脆抱着樊夜的手臂往自己这边带,两人间的距离很快就忽略不计了。
樊夜静下来却反而睡不着了。监牢里的生活还历历在目,此时他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从他进审讯室的那一刻,一切就开始失控了。
他越想越多,一直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谋杀。
这时,蒋星试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睡不着吗”蒋星顿了顿,“我也是。我想回家。”
白天差点被变态杀人犯追上的恐惧趁着黑夜涌上心头。
樊夜的回忆便轻易抛之脑后了。他轻轻揽着少年的肩膀,“想听我以前打虫族的事吗”
蒋星听见自己最好奇的内容,也瞬间忘了害怕,激动道“快说快说。”
樊夜思考片刻,将故事里过分残酷的部分删掉,只说自己是怎么带领队伍智取了虫族外围防线,一举攻下母巢。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激烈的部分又刻意模糊了。蒋星起先还能聚精会神地听,后来便慢吞吞闭上了眼睛,抱着樊夜的手臂睡着了。
樊夜把被子往蒋星那头扯了些,轻声道“晚安。”
智能直播平台默默黑了屏。
星崽晚安
有了身边安全的气息,蒋星这一夜没有做梦。
是真的“蒋星”。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蒋星被樊夜敲罐头的声音闹醒了。
好久没有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了。
蒋星面无表情地摊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再次挂上软软甜甜的笑容。
“早啊。”
樊夜闻声回过头道“吵醒你了还可以再睡会儿。等我画地图。”
“不了。”蒋星踢开被子,坐在床沿上屈起膝盖穿袜子。
守塔人的新袜子全是清一色的黑色中筒袜,蒋星不得不把裤腿卷起来,露出底下白皙笔直的小腿,慢吞吞把袜口拉到小腿肚的位置。
樊夜忽然说“穿两层,中间把裤脚扎进去,不然会被虫子咬。”
“啊”蒋星茫然地眨眨眼,“这样”
“不是。”
樊夜见他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干脆半跪在他面前准备帮忙。
蒋星吓了一跳,“不用不用,你说就行。”
樊夜“那你先再”
蒋星按照樊夜的指导磕磕绊绊地弄好了,但总感觉不舒服,看着歪歪扭扭的。
樊夜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
他强势地握住蒋星骨骼纤细的脚踝,先帮他套上里层袜子,再穿上外层的,裤腿扎在两层袜子中间。
蒋星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
连袜子都不会穿,自己好像太笨了。
樊夜看出他的窘迫,道“这是行军的穿法,你不熟悉很正常。”
他洗了手,在盆里倒入新烧的水给蒋星洗漱。
“我泡了点压缩饼干,将就吃。”
樊哥好贴心哦
退一步,让我给星崽穿袜子也可以
樊哥提刀来了
蒋星吃了一口简直痛苦面具都出来了,皱着眉毛道“好甜啊。”
“甜吗”
樊夜意外地尝了一口,明明没有味道
他心中一动,直觉让他望向了自己的手表。
如果说沉岛是游戏结束,那“发作”又是指什么
据他所知,许多疾病或者药物的首要反应就是味觉失灵。
蒋星“哎你最近打了疫苗吗”
“什么”樊夜没想到蒋星会突然问这个,“怎么说”
蒋星将他的短袖向上卷了一点,说“这里有针眼。”
樊夜的心沉了下去,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道“对,刚打的。吃饱了吗我们出发。”
下塔的过程要轻松许多,二人半小时后就到达了地面。
蒋星忍不住吐槽道“幸好那个压缩饼干超级甜,不然我爬完就累了。”
他熟练地抓住樊夜,灿烂一笑道“走吧。”
明明是死生未卜的旅程,他却因为樊夜的存在而轻松得像去郊游。
要换了樊夜手底下的兵这么没危机感,他早就冷着脸揍人了,可见了蒋星,所有无奈都化成一声叹息。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