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想着他,念着他,想忘都忘不掉。
越是想忘,越是相思入骨。
这种痛在侵入骨髓之后,才知道有多难熬。
戚戎抬手给她拭泪,一双桃花眸掀起潋滟缱绻的波纹,轻纱帷幔与眼前人的身影一同倒映在那水波中。
“阿柔,那日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
“我给不了你回答。”
“我只知道,我见到你就很喜欢,跟你在一起我便心生欢喜,我只想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
“我从未将你当做玩物,是我跟那群纨绔子弟学了几句浑话,惹你不高兴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母亲走得早,也没有父亲,没人教我怎么去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我只想着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盼她能够欢喜。”
“你别再说了。”陈柔哭得泣不成声,她宁愿他逼问她,责怪她,羞辱她,哪怕将世上最恶毒的话用在她身上都不打紧。
她想你再说下去,恐怕我就要变成这世上最贪心最厚脸皮的人,你就是拿鞭子赶我走,我都要死皮赖脸地待在你身边。
生生世世都纠缠着你。
“我偏要说。”
“阿柔,你呢又为何喜欢我”
陈柔徒劳地瘫坐上床角,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她努力地擦干净眼中的泪,却是越擦越多,肿着眼睛哽咽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戚戎抓住她的手腕,拿出一条帕子给她擦眼泪,他的眼神温柔,手上的动作比眼神更温柔,像是夜里暖黄的光晕,驱散了夜里的凉,照亮了孤单的只影。
他柔声道
“那日是你先说的,你一辈子都给了我,不能反悔。”
“戚戎。”陈柔肿胀的杏眸中滚出两颗豆大的泪珠子,她的鼻尖哭得通红,嗓音语调带着一股浓浓的黏着鼻音,如同暮春时节的雨。
“那日是我不好。”
她囫囵地说着话,情不自禁靠近他,哑着声音道“我也是贪心的。”
“我舍不得你。”
她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脸庞,看清了他眼底的红血丝,摸到了他下巴上微微刺手的胡渣。
陈柔掀开枕底自己私藏着的东西。
“这几日我偷偷帮你做了两套衣服,还有一个香囊,里面放了药材和香料,是放在枕边助安眠的。”
“我知道你是小侯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也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了,不值当什么的。”
戚戎笑着抚过衣服上精致的绣纹,其上的针线绣法他最是熟悉不过,想到这一针一线是她亲手所为,便觉得它们是稀世奇宝。
他将衣服抱在怀里,笑道“我觉得值当的很,我要拿回去,在我府里供着。”
陈柔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原本还未来得及止住的泪,这会儿变得不上不下的。
“这是给你穿”
嘴上的话还没说完,睫毛上还挂着泪的陈柔看清他略显沧桑的下颔和泛白的唇角,显是疲惫已极的模样,靠近了他,更是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顾不得想其他,陈柔上前将他堵在墙角,去解他的上衣,她动作急切,戚戎怕伤了她,不敢用力,因此阻挠不得,被她脱了外袍,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与其后纵横交错的鞭痕。
那些青痕紫淤触目惊心,干枯了的黑血与新渗出来的鲜血淋漓交织,斑斑痕迹触目惊心。
陈柔想碰,却又怕伤了他。
戚戎解开腰间的鞭子塞入她手心里,道“那日对你动了手,是我不好,你可以再抽我几鞭子解气。”
陈柔哪里抓得住手中的东西,她从戚戎腰间的蹀躞中取下一把短刃,抽出鞘,便要往自己身上刺去,戚戎反应迅速,擒住了她的手腕,再一使力,陈柔便抓不住手中的轻刃,“砰”一声掉落在床褥上。
她决然道“你若是再说这话,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也划伤我自己。”
“好,我答应你,阿柔,你别伤了自己。”
陈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脚步匆匆下了床,她连鞋都没来记得及穿,踩着薄袜子出门叫了锦画,让她去叫人烧水,准备干净的纱帛。
她翻箱倒柜找出了最好的伤药,坐在自己的床边给戚戎亲自处理伤口。
戚戎咳嗽了一声,“别闹太大的阵仗,小心被你爹发现了。”
“除了锦画外,还有谁是你的人”陈柔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拧了下。
她不信他大半夜敢爬她闺房没有依仗。
“唔”戚戎老实交代了一声“赵姑姑、孙婆子还有司棋。”
这么一点,竟有十来个。
陈柔“”
行啊,今夜园子里守着她的大半人手都是他的。
竟然连赵姑姑都是他的人。
“你可真能。”陈柔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他了。
戚戎怕她生气,不敢再说别的话来刺激她,只是垂着眼眸小声道“也是你给的机会。”
如若不是上一次,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