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啦,不用担心,我一会就好了。”元楚星扯出一个和日常没什么区别的笑容来,送走了离开时仍然有些担心的李姨。
过了一会,元楚星重新窝进沙发里。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了,外边又落着雨,大雨将整座城市都模糊了。
听着窗外的雨声,元楚星没有开灯,而是就着黑暗,蜷在沙发上发着呆。
电视一直开着,热闹的声响压着外边的雨声,人们嬉闹的声音回荡在大平层中,反而显得莫名孤寂。
元楚星原本应该习惯自己一个人的,可此时他却不合时宜又想起了梦中的人。
对方的气息应该也和外边的雨一般冰凉而潮湿,细雪般的指尖却会轻轻为他拂去脸颊的碎发。
元楚星摸到了手机,解锁。
元楚星没有偏好的壁纸,锁屏的页面都是随机。
今天就随机到了一
张颇为古意的画面。
仿古的白墙黑瓦,细雨蒙蒙,只有背影的少年提着灯走在雾蒙蒙的黄昏。
熟悉的既视感一下勾起了元楚星的回忆,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朦胧的梦。
梦里,那名少年也看不清面容,只看到棕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手上提着的灯映出莹润的光泽。
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元楚星。
他们似乎在交谈些什么,空气里还残存着自己困惑迷茫地低语。
元楚星问他“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你也是吗”
提着灯的少年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专注地,像是迷雾中屹立在森林边的雕塑,灯光明暗,目送着元楚星的离开。
这种古怪复杂的烦恼,在外人看来应该是很奇怪的吧
谁会把梦里见到的人当真并为此真实地感到困惑和迷惘呢
打开手机,企鹅不停弹跳出消息。
元楚星没有弄什么消息屏蔽,反正无论是谁的消息,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元楚星随手滑动着屏幕,发现最活跃的就是班级群。
高三一班的群聊不断跳动着,元楚星却没什么兴趣点进去看。
可渐渐的,元楚星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空白的头像上。
头像旁边,是元楚星给对方的备注笨蛋。
笨蛋是元楚星给他的昵称,带着一点点小小的私人情绪。
名为“笨蛋”的家伙头像是一片纯白,网名处也是空着的,至于两个人怎么加上的,元楚星已经忘记了。
两个人不怎么联系,可也没断掉。
像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一样,总之,每当火花要消失时,元楚星就忍不住发个句号过去,无聊也要续上火花。
而对方也会在间隔一天或者两天后,给元楚星发来一个“”
这个时候,元楚星就会说没什么。
在下一次火花又快断掉时,又发一个句号过去。
对方就继续发问号过来,元楚星继续说没什么。
这样无聊的举动周而复始。
对方可能是无语,元楚星发句号过去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回同样的句号过来。
当元楚星发“”过去时,他有时候也跟着说没什么。
所以一翻聊天记录,就会发现两个人就靠“”、“。”和“没什么”聊了大半年。
明明都没怎么聊天,但古怪的胜负欲又让两个人的火花从没断掉,不知不觉,他们似乎都成了彼此互发消息最多的人了。
现在看着这奇怪的聊天记录,元楚星都忍不住被自己和对方幼稚的举动给逗笑了。
以前的时候,看着这个空白的头像,元楚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此时,不知道是不是那股从梦中醒来的劲头还没过,元楚星第一次有了和外人倾诉的想法。
他顿了顿,点开空白的白茫茫的头像盯着一会,然后打开
了对话框。
细白的手指在荧光的屏幕上轻点。
发完消息后,元楚星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
啊啊啊
他怎么像昏了头一样突兀地打断两个人诡异的默契。
元楚星越想越觉得后悔,但是此时已经过了撤回时间,只有脸不争气地红了个透彻。
哪怕没有人在旁边,元楚星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越想越觉得羞耻,脸烫得都快要冒烟。
“真的是见鬼了”
元楚星一把拉过放在沙发上的毯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响在空旷的客厅。
电视播放的小品已经结束了,晚间七点半,是熟悉的本地新闻频道。
主持人画着干练的妆容,笑容像是固定在脸上的面具。
近来,我市出现许多不实谣言,不法分子趁机散布许多谣言引起恐慌。请广大市民朋友们放心,无忧市很安全,没有任何凶杀案件发生。如果您在手机上看到任何有关血腥恐怖的信息,请务必无视它,做到不信谣、不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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