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面儿上,他依旧有维持住了那副极好说话的、亲切道几近慈祥的神情“大人言之有理。”
“那接下来呢”
登问得那人噎住了,神情里也几乎是克制不住的浮现出了一种一种想不到这程铮居然是这等这等弱智的鄙夷来。
但,也不管程铮的提问有多弱智吧,他都不敢不答。
只这一次却终知晓要回答得尤其小心翼翼了就如同害怕程铮再一次的借题发挥那般“微臣拙见既然此次河道的修整需要动用到东南的军队,殿下又如何不将那中军的左都督叫来议事了”
这话很是言之有理,偏程铮却是不打算如此轻易的就将之揭过。
他先是用点头这种方式肯定了那人的提议可用,却是不等对方真放松了心神等着程铮就将之用上,便又再接再厉逼问道“既大人也知道孤是真有心要疏通着东南一带河道的,那大人又真认为孤只需将着这中军的左都督叫来问话便好”
那人也果就被程铮的追问直问到头皮发麻还并非是惊讶,而是果然如此的惧怕。
可以说,与程铮一道下榻金陵城外的行宫之际,众人就已有心中疑惑丛生了程铮住这里做什么是他图这里的居住条件优渥还是他依旧不死心于皇帝将金陵的大小事务尽数交与程钰处置却是只给他指派了挖土的苦力活而,若要再想想连这一活计也是程铮费尽心思才从皇帝那里索要来的,那众人也是真心不敢确定程铮又是否肯死心了
可这又如何呢
无论如何,这也是程铮同皇帝之间好吧,该是程铮同三皇子程钰之间需要自己解决的事情,也即便他们有被皇帝派到了程铮手底下,都不过是为能给程铮的挖土事业更添一份烦恼,却是全未从皇帝处得到过要阻拦他同程钰起冲突的要求啊
掐吧,掐到风生水起再无心于他物,大家也就能够安心了。
可惜这一美好的愿景在今天面对程铮的质问时,也毫无疑问的支离破碎了。更甚者,对那数次勇于出头又被程铮教育得鼻青脸肿的倒霉蛋自身而言,这时候更是全身的肥肉都要因着程铮的发文而哆嗦起来了。
也或者,该说是他想不到自己竟会被程铮使用同一种手法坑害两次才对这使得他甚至都已经不用回头,便就知道那些个站在他身旁和身后的同僚们,又正在用如何愤怒的眼神叱责他不但自己找死,还极可能是带着所有人一起去找死的莽撞了
若程铮是真上心于治理东南的河道,那他也只需要传唤一名都督来议事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可能怎么也得传唤前军、中军和左军的都督。
还并非只需将他们的人叫来就可以议事了,程铮尚得想办法先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安抚多方的利益,最后才能为了这治理水患的苦差事如何划分同众人你来我往或双方或多方的掰扯一回。
唔,也虽然这些事儿都是需要议的吧,却又哪里是议事两字就可以飘忽概括得了其间的艰难
毕竟,对东南这一带的军事势力分布,众人也并非直到今日才有所了解的,而是早在入官场不,该是还没能入官场的时候,有门路有脑子的人就已有知晓了,入官场也不过是使得大家伙对坐在这些个势力位置上的特定的那个人有更为深入的及针对性的了解而已。
但
也正是因着这个但字,这位发声者也真是冷汗簌簌的自额头就往下掉若非身上冬衣的厚实还能吸水,此时地面上指不定就要激起一滩小水洼来了。
虽他们也并非就对此全没有应对,却可惜他们之前应对这些破事儿的方式都无一例外的是拖,是拉,是晃悠到旁人再忍不得他们那几乎如同停滞不,该实际上就是停滞的速度,继而忍无可忍之后只能自己上了
如此缺德的做法却是在这人亲动手往程铮脑袋上带了一顶高帽之后失效了纵使旁人能推得脱逃得掉,可他自己且是亲自动手的他自己可又能跑得了
也未免会太小看程铮了吧
想到这里,这人也真真是浑身都开始哆嗦了。
事实证明,此时也大抵是这人最为了解程铮的时候了
伴随着他的惊恐,程铮的声音也恰到好处的响起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人既然如此高看孤,想来也定然会以孤为模板,日日三省吾身吧”
这句话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还是肯定到不要脸的自夸。
且,也因这番自夸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即便那位被程铮针对的臣子深陷在惊恐之中无暇他顾,旁人也都是忍不住心中的作呕感的。
可惜也好在程铮是全不会在意他们的心里又作何想,他只是愉快且坚定的对着所有的人宣布道既然这位大人刚才有提到中军的左都督,想也会同这位都督大人交情匪浅。莫若就由其前往凤阳邀中军左都督前来金陵议事
随着程铮的提议,众人怜悯的目光也有纷纷投向了这位倒霉催的出头鸟。
直接将他看到心若擂鼓、冷汗淋淋却又不得动弹更枉论拒绝了。
且在这时候,最叫这人不敢拒绝的,与其说是程铮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