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抵是因着程铮拿出来的林斌够分量能不够吗这位都能算作是程铮在那一带安插进的最高人手了他并不并疑心程铮是在骗自己,便依旧有些隐瞒吧,但一来此等事是必然难免的,二则既然已有知晓林斌此人了,那也只需顺着林斌摸上一摸,估计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不过是废些功夫的事儿,皇帝不急,更不必往死里逼着程铮继续坦白。
就转了话头“朕现下里确有些头疼不说此时人到底是死是活,怕是便将之再寻了回来”
只怕也不得用了。
免不得需换个方向逼迫程铮一回了“故,我儿可又有应对之法”
虽言带疑问之态,但皇帝的目光却是尖利到凶狠的这事儿若要从皇帝的角度看便不能说皇帝是真的无辜,也能道一声他是真被算计的那个。故便是撇开了真动手的勋贵而不得不去追究作为布局者的那人,程铮出于道义也得想办法把局给皇帝圆回来才是。
哪怕没法子,也要现给皇帝生造一个出来
程铮“”
他真有。
也真不打算给。
至少在皇帝付出足够的代价之前程铮并不打算将其给予皇帝。
却也快到时候了。
就在皇帝盘问完戴权再果断转头面向自己的那一刹那,程铮也有意识到自己等待的那个时间,该终于到来了。
他耗费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心力,终于使得皇帝心中的天平偏了一偏,开始意识到自家人的好了就算程铮及勋贵是一般见不得皇帝好甚至恨不得翻倒了皇帝为自己谋利的人吧,但就其实际的操作而言,程铮的做法多少还能与皇帝留下几分余地
不,单说是只留余地也太委屈程铮了的宽仁了,该是程铮的做法其实也有利于皇帝的才对继而再让这几分的有利在皇帝心中形成一股压倒皇帝长久以来累积的对程铮及其母家人怨恨的重量,也就并不出奇了吧
程铮不求能以此得了皇帝的看重或愧疚,他只求能借以获取和皇帝讨价还价的机会
也大抵是因为这机会实是来之不易。故而在面对皇帝的终于低头,程铮也顾不得此时火候许有不足了,而是难得的收起了几分拿捏皇帝的心“这点,父皇却是不必担心的,此事并非儿臣捏造,能寻得的,也自然不会是孤证。”
“只,这再多的人证和物证”
都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劫呀
必须要说,程铮的担忧真的很实际,确却是实际得叫皇帝拧起眉头,一时间还真不敢给予确切的回复。
他能理解程铮寻证的不易,更能理解程铮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寻来的转头就被勋贵轻易毁去的不舍。
可他却是更清楚程铮此时希望他给出的承诺,并非是他一定会将程铮辛苦寻来的东西保护好并收下,而是
给予程铮足够的辛苦费。
不然呢
还真当人是给你打白工的吗
皇帝“”
说真的,程铮的要求一点我都不过分,甚至可说其从头到尾都未超出皇帝的预料范围。
但再是不过分,也再是早有预期,等到真正要给出去的时候,皇帝也难免心痛一二。
并附带头痛。
想了想,皇帝还是决意先从程铮的口中掏出更多的信息来那个啥,不是他小气好吧,他就是小气了又如何左右这兔崽子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一条心过,那他又何必对其巴心巴肝掏心掏肺
便道“不急。”
又装作沉思了一会“先不管这证据究竟如何吧,对于此事你又有甚章程吗”
程铮“”
他也真的有被皇帝的这一问题给问得懵愣住了不是因为他对这问题全无准备,而是因为他想不到的皇帝竟会真给他的准备一个施展的机会
可要再想想,却又觉得这也似乎正常皇帝要问的也不是他的准备而是他的准备
即他在这事儿上又有什么布局和底牌吧
那程铮等皇帝的这一问,也可算是等了许久了。
“收”
一个字。
再也没有比这个字更干脆、更铿锵的回答了。
也叫皇帝在听得果然如此、在听得热血沸腾之余,也蓦然生出了一股则无力的惆怅。
果然如此,是因为程铮的回复在皇帝的预料之中。
热血沸腾,是因为皇帝同程铮一般已有被勋贵欺压得恨意满满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在被拿捏的时候都会溅你一脸的泥点呢皇帝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泥人
至于那无力的惆怅,却是因为
收不是问题,可谁去收、如何收,收了之后又由谁且如何面对勋贵们失去利益后必然会有的暴怒和反扑又会是个极大问题了。
程铮那短促却有力的回复,也显见是避开了这些问题的。
就怪不得皇帝在兜头盖脸的将这些问题再给程铮扣回去了“我儿果然是年轻力胜,只这思考事情的定力却是未免会因此而有不足了。”
“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