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松松捏一根,浓浓的白色烟雾从口鼻喷出来。
他已经和秘书交代好了,在妇产科,直接让吱吱做了。
他绝不可能允许她的肚子里,生出别的男人的孩子。
拇指摁住烟蒂一端的猩红光点慢慢推进,灼热的烫感从指腹传过来,似是心里的刺痛减缓了一些,又似是没有。
胸口电话震动,他掏出来,是周定。
本能想挂了,鬼使神差的,他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周定“这次,你和洛吱是认真的吗”
席泽默了默,又点燃一支烟,猛的吸一口,声音嘶哑,却很郑重,“认真的。”
电话陷入一片死寂。
席泽以为周定不会再说话,正想挂了,那边,周定低哑的声音又传过来,“那你好好对她,别介意时幽,是你先不要她的。”
席泽唇边漾起一丝苦涩的笑,“你不会怪她,”良久,他长长叹息一声,“我哪有资格怪她”
她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导致的。
如果早知道她能这样牵动自己的心绪,早知道自己会离不开她,他一定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让她掉一滴眼泪,不受一点委屈。
席泽的后背彻底弯下来,“我怪我自己。”
是我有眼无珠
我是这天下最蠢的傻逼
没有人知道,从小到大都没哭过的席泽,人生头一次,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苦而涩。
“席总,”秘书笑盈盈拿着检查单递给席泽,“你想差了。”
席泽皱眉,“什么意思”
秘书又把检查单朝席泽晃了晃,“您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席泽接过来,眸光随意一扫,单子上一共两行字,他视线在完整这几个字上凝住。
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一遍。
秘书笑,“席总,女人都是喜欢口是心非的,您好好想想,洛小姐在外面,您快去看看。”
秘书很识趣的先走了。
席泽捏着单子,脸色清白交加。
这些日子,自己就跟死过一次是的,每一天都过的无比痛苦、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洛吱玩的把戏。
可笑,自己跟个傻子一样被她耍弄。
他黑着脸出了吸烟区,走廊前面一些,吱吱听见脚步声回头。
吱吱“明白了”
席泽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蹦出来,“玩我”
“是玩你啊,”吱吱点头,“现在不想玩了,就想跟你两清,所以,你也不用再管我了。”
吱吱手朝席泽做了弯手的姿势,“再见”
话音落下,她转身,从席泽身边走过。
席泽回头,盯着吱吱的背影,医院冷白的灯光在地砖照出光点,她高跟鞋踩出咯吱声,响在医院的回廊。
席泽看到,她没有回过一次头,平静从容的走到电梯边,食指一按,亮起一圈浅红的光。
电梯门嘀一声打开,她走进去,按了一楼。
她转过身,视线随意落在一处,两边的电梯门渐渐合上,直到完全看不见。
席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忽然笑起来。
医院的走廊空旷,就整个回廊都飘着他的笑声。
路过的护士,医生,病人,严重怀疑他是得了神经病,都朝他看过来,一边咬耳朵。
“不会是疯了吧”
“我看着也挺像的。”
一个小护士走进一些,大着胆子问席泽,“先生,你没事吧”
席泽笑着回,“我没事。”
小护士觉得席泽更像疯了,因为他看见,席泽的眼角还有泪,“先生,你这是哭,还是笑啊”
席泽拇指狠狠摁去眼角的泪珠,“我当然是笑。”
“我很开心。”
护士“”
咖啡厅里,温沉吊儿郎当的瞧着大腿坐在大堂椅子上,一手顺着他大狼狗的毛。
一般的咖啡厅,这种大狗是不让进的,但温沉脸皮厚,因为一些事情砸过这家店,于是服务生全当自己眼瞎,完全看不见。
甚至只要看到温沉来了,就把他当祖宗一样伺候,上咖啡的速度永远是最快的。
对面,强子和以往一样,喝了一口咖啡又吐回杯子里。
温沉从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滚犊子,一百多块一杯呢,你这么喝,老子还怎么喝”
强子嘿嘿一笑,“哥,你每回来,我也没见你真喝过这玩意,不就是摆设吗”
温沉“”
又从桌底踢了强子一脚,塞一根粗大的雪茄放到嘴里,“老子这叫高雅,高雅,你懂吗”
强子心说,你这叫装高雅
他嫌弃的瞥一眼黑洞洞的咖啡,笑说,“这玩意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咱会所的酒带劲。”
温沉吊儿郎当瞧着雪颊,笑说,“这话倒是没错,还是酒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