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连连应是,点头哈腰道“还请贵人多多提携。”
师爷道“自然。”
他让闻青轻下了狱,心道京中贵女也不过如此,心中郁气得解,风风光光踏过门槛出去,却见路上一位清秀好看的小郎君上前,恭敬问道“大人,刚刚押走的那位娘子可犯了什么罪吗。”
“重罪,”师爷拂袖道,“这不是你能看的,快快离开。”
长生俯身应是。
闻青轻第一次坐牢,觉得新奇,刚进来时,将牢房里里外外巡视了一圈,小七坐在稻草上,眼泪汪汪看着她,带着哭腔道“娘子一点都不害怕吗。”
闻青轻只觉大计将成,倘若此举能引得许兼的愧疚之心,答应随自己去京师,平白受此无妄之灾也没有什么。
闻青轻拢了拢袖子,在小七身侧坐下,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竹筒,顷刻间,馆内飘满青梅酒清甜的味道。
小七见她身在牢狱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不禁睁大了眼睛,闻青轻不知又从哪儿摸出一只小茶杯,递到他手里,给自己也摸了一个,小七一时说不出话,眼泪也不流了,泣音哽在喉咙里,问“哪里来的。”
闻青轻说“医馆桌子上。”
被押走的时候顺便拿的。
小七说不出话,睁着湿湿的眼睛看她。
闻青轻笑了一下,给两只小茶杯倒上青梅酒,端起其中一个,歪了下脑袋,眼眸清澈,带着清浅的笑,小七抹了把眼泪,端起另一只茶杯。
两个茶杯抵在一起碰了碰,闻青轻笑道“庆祝我们下狱。”
小七不再哭了,抿了一口酒,嘟囔道“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闻青轻漫不经心说“第一次来没到过的地方,当然值得庆祝。”
小七撇了撇嘴,莫名地不再感到害怕。
二人一面喝酒,一面聊天,倒也不觉时间流逝。
小七喝醉了,跟她说起旧
事,闻青轻这时才知道许兼不是并州人。
他三年前独自来到并州,在一个破庙里捡到快要饿死的小七,他们在破庙住了半年,半年里,许大夫给人看病攒了一些钱,买下一件小商铺,开了这间医馆。
闻青轻叹了口气,深觉不易,问道“他不是并州人,祖籍又是哪里。”
小七也不确定,道“幽州吧。”
闻青轻怔了一怔,内心忽而生出一丝荒谬的错觉。
她坐在稻草上,撑着脸,目光越过牢房南侧高高的小窗望外面的世界,窗子很小,只看得见四四方方的天空和一片缺了一角的云彩。
她失神很久,摇了摇头。
她真是醉了,怎么听到幽州就想起阿兄。
闻青轻其实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小七。
年前,许春惊拜了镇国大将军,前往北地平乱,北地军营离并州小月城,只有半日的行程。
却说小官将闻青轻押入牢狱之后,派人向许兼传达徐献的口信,告诉许兼只有他去云中为贵人治病,才能放闻青轻和小七出来。
他把这些事做完,只觉得大事已毕,和云中来的师爷聚在一处饮酒取乐,酒过三巡,醉得迷迷糊糊,飘飘欲仙,不知今夕是何年,一抬头,望见小月城的县令。
县令一抬手,“哗”地一下把他的头按进酒桶里,阴测测道“你知道你绑的谁吗。”
云中师爷见状,清了清嗓子,道“是卫尉卿的侄女,陈大人放心,徐将军心里有数,只是见他们太过嚣张给个教训,顺便请许大夫去云中看诊而已。”
陈县令牙齿磨得咯吱响。
他正欲开口,门外进来一个身披铁甲的年轻将军,对着几人冷冷扫了一圈,“大将军说了,若是闻小娘子真做了什么错事,还请一一条陈罪证;若是没有,立刻放人。”
云中师爷脸色一白,连忙问道“哪位大将军。”
年轻将军道“自然是镇国大将军,许融,许将军。”
“”
师爷瘫坐在椅子上,唇角哆嗦,那小官也回不过神来。
陈县令望着这堆废物,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们。
他胆战心惊地将这位年轻将领安置好,刚出门,收到冀州送来的一封信。
送信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小郎君,一身黑衣,刚刚是个将军来送信,不知这又是什么人,陈县令上前,扯出一抹笑,道“将军。”
幸安说“县令折煞了,我不是将军。”
陈县令顿时松了口气。
幸安说“我是太子门下,来此通传殿下教令。”
“”陈县令瞳孔一缩,汗如雨下,颤颤巍巍抹了把汗,“殿下殿下”
幸安不欲听完他磕磕绊绊的话,拱了拱手,直接开口“闻小娘子有什么错,自有殿下管教,请速放人。”
陈县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回去一查,抓来的人根本一点罪过都没有,
此次把她抓来,完全是倚仗权势欺凌弱小u,因此更害怕了,直接让人把云中师爷和衙内小官揪过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