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陆遥家,给她开门的人,是个陌生的年轻小哥。
四目相对,门口的小哥扶着门把手迟疑了一瞬,立刻变作笑脸,热络地把她迎进屋。
“小姐姐第一次来吗以前没见过你呢。”
说着,小哥就要帮她拿包。
颜歌稀里糊涂被接过包,瞅着热情的小哥,一时间有点搞不清状况。
这接待领导的即视感是怎么肥四她找错门了
跟着小哥往前走几步,转过玄关,看到客厅里几个打扮精致贵气的女人围着陆遥聊天,她才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
“师父。”小哥轻声唤陆遥。
陆遥抬头看见他们,和客人说了一声稍候,向他们走过来。
先和颜歌打了招呼,接着对帮她拿包的小哥说“这就是我说的来帮忙的那个女孩,等会儿你来带她。”
转过头,陆遥再向颜歌介绍“这是我徒弟ike,你跟他走就行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好。”
陆遥刚走,ike把包递回给颜歌,高傲单手叉腰,变作茶壶一只。
“喏,自己拿。”
敢情小哥刚才是把她当成客人了,才会对她那么殷勤。这会儿发现她也是工作人员,当即上演神秘的传统民间艺术川剧变脸。
嗬,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呢
别人拿什么态度对她,颜歌倒是不怎么在意,就是觉得变脸绝活挺逗的,没忍住翘了嘴角。
民间艺术大师ike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莫名地挑挑眉毛,不过心底里其实也并不care她笑什么。
保持着单手叉腰的姿势,左脚为轴原地旋转180度,他微微扬起下巴回头叫她“你,跟我来吧。”
艺术大师走路也不肯放下叉在腰间的那只手。颜歌在背后看着他的走姿,发出由衷的感叹
同为可爱的零,陆遥那种程度只能称为温文尔雅;而这小丫头,他才是真妖娆
跟着ike上楼到二楼,进入一间小房间。
房间正中两张美容床,旁边有小沙发和洗手池,整体布置和sa会馆的美容按摩室差不多。
他转过身来,对她说“等下呢,还会有个美容师过来,她叫isa,你们一起给客人做脸。
“isa会负责第一遍面部清洁和按摩,至于你,就接着她的,给客人做黑头导出和收尾的精油护肤,懂了没”
懂了,却也不太懂。毕竟她只是个平凡的保姆小妹,只会吸黑头。
“我想问下,收尾那个怎么玩的”
ike白眼翻过去“行不行啊你是个做美容的啊姐姐,这都不会还问我”
颜歌一脸诚实“我不是做美容的,我是做保姆的。”
“我的天疯了,师父怎么会找你过来”
白眼又一次翻上天,但他还是拿起一瓶精油,耐着性子给她细细讲了。
讲完,左手在一股不明力量的吸引下叉回腰间,又变茶壶了。
“懂了没”
“懂了。”
ike明显并不相信她。
“你要是实在不行,就趁早走人,别让客人不高兴,那些贵妇都是你惹不起的噢。”
“我行。”
“什么都不行,真搞不懂,师父干嘛找你来我找的美容师比你强多了好吧,师父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说我行”
“不愿意走ok,那你就多跟isa学着点,自求多福吧,出岔子我可不会帮你的噢。”
“”她懒得重复了。
颜歌一言不发,ike自己唱独角戏怪没趣的,转身走了。临关门前还在嘟囔“一个保姆,懂什么美容啊”
然后他真香了。
时至傍晚,来参加活动的富婆们都陆续享受过了福利,正满脸清爽地聚在客厅里愉快交谈。
ike抽空蹑手蹑脚溜进美容室,抱着颜歌的胳膊“后面没有客人了,小姐姐,也帮我做个呗”
和颜歌并肩作战一下午的美容师isa,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洗了把脸,施施然躺到颜歌身前的美容床上。
抬手扒拉开ike,isa说“我先来的,你,后面排着去。”
ike弱小无助又可怜jg
在陆遥家当了半天临时工,美容小妹歌收获工钱两千元整。给辛苦打扫三层楼的保洁阿姨五百块,这趟净赚一千五。
钱也赚了,屋子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贼开心
她用自己的血汗钱点了份外卖炸鸡,再去小区门口超市买一瓶肥宅快乐水和一包辣条,回来坐在家门口台阶上吃着零食等外卖。
打个可乐嗝45度仰望天空,有钱的感觉真好。
只要不去想这点收入还远远不够还债的冰冷现实,就还好
而一旦想到,她就好不起来了。
有债在身上背着,总觉得不安心,像被豹子撵着跑似的,可她手里却没有救命的急支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