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瞧见他这个反应,眼中闪过了一抹冷笑,道“你否认很好,这说明你起码知道这么做是错的。”
“你听着,苏哲,”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谋士做事没有底线,但我有底线”
“霓凰郡主不是那种沉溺于政治斗争的人,她是十万南境军的宗帅,是保境安民的南天柱石”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拼死厮杀,才让你们这些人有闲暇在金陵城里勾心斗角”
“我不允许你把这样的人当作棋子,随意摆弄,随意牺牲”
靖王神色凛然地道“如果你连血战沙场的将士都不懂得尊重,我萧景琰,绝对不会与你为伍”
“哗啦啦”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雷鸣,狂风吹开了不远处的木窗,将冷风刮进了屋内。
镜头这时候切了一幕远景。
敞开的窗户外,天色晦暗,狂风呼啸,似有大雨将至。
靖王身姿挺拔地昂然而立,犹如一杆标枪;而在他对面,梅长苏靠坐在卧榻上,抬头看向靖王,神色淡漠而冷静。
“原来,殿下今日是来与我立规矩的。”
他的语速不疾不徐,语调平静和缓,与刚刚急切而愤怒的靖王形成了鲜明对比。
梅长苏声音平和地道“殿下的底线,我绝不会去触碰,但也请殿下能够信任在下。”
“你我所图之事,光凭一腔热血是完不成的。”
“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手段和方法,利用和牺牲在所难免。”
听到他这番话,靖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明显的厌恶之色。
半晌,他别过脸去,冷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对太子和誉王的党羽,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手段。”
“但这大梁朝堂之上,依旧有一些纯良之臣,对他们”
“该利用还是要利用,”梅长苏打断道,“但我会尽我所能,不去伤害他们。”
说完这番话,他撑着身体从卧榻上站了起来,背对着窗外的凛冽的风雨,淡然道“金陵城中风云已起,还望殿下早做决断。”
靖王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从容自若的梅长苏,忍不住一声长叹。
半晌,他微微垂下了头,卸去了方才身上的戾气,声音诚恳地道“多谢你救出庭生。”
梅长苏神色淡然地向他微微颔首。
靖王说完这句话,便快步走下了茶楼。
“咳咳,咳咳,咳咳咳”
梅长苏待他走远后,才弯下腰,扶着窗棱,轻轻咳了起来。
他的小侍卫飞流见状,连忙拿来一件裘皮斗篷披在他的肩上,轻轻为他垂着背。
“飞流”
梅长苏站在窗边,道“你记着,这个人,是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伤害的,明白吗”
说话间,他看着靖王远去的背影,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再不似方才那般古井无波、智珠在握。
而飞流听到这番话,明显地露出了生气的神情,叫道“坏人欺负苏哥哥”
听到这话,梅长苏“噗嗤”一笑,扭头对飞流道“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苏哥哥今天很高兴。”
说话间,他站直了身体,看着渐渐远去的靖王,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从前的那个萧景琰。”
镜头随着梅长苏的目光照向了靖王骑马离去的背影。
恍惚间,画面流转,背景由阴暗的街道变作了明媚的草原,而靖王也不再是孤身一人策马远去,而是与另一个少年并辔而行。
此时,屏幕前,寒鸦怔然看着眼前的回忆画面,双手已经彻底离开了键盘。
他知道这两个背影是少年时的萧景琰和林殊。
他也知道,这个策马驰骋的林殊,就是刚刚那个羸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梅长苏。
这一刻,寒鸦只觉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堵得极其难受。
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喷子,他当然见过无数电视剧里出现“故人相间不相识”的场面。
但却从来没有哪一部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地给自己的心窝子上插这么多把刀子。
寒鸦看着屏幕中梅长苏黯然的眼神,听着电视机中忽然响起的悠扬的配乐,心塞得难以言喻。
而与此同时,在琅琊榜的评论区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被观众给刷爆了。
“卧槽靖王的这个傲慢与偏见听到他对梅长苏的这个质疑,我差点没被气出心脏病来”
“这台词一句句往我心上捅啊梅宗主忽然还说他很高兴,高兴你妹啊,老子不高兴”
“啊心疼死我了,这个一语双关各种反讽靖王居然说,如果你连血战沙场的将士都不懂得尊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不得不说,刚刚这一段台词完美地立住了靖王的人设,也让梅宗主的形象一下子从智珠在握的神人变得有血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