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步,就算爬也要爬过去。
曹家家训,其中一条便是教会族人,开弓没有回头箭。
曹雪冉小时最开始背的东西,便是曹家家训,到如今已是十余载。每一条都刻进骨血里,主动或被迫地成了她的行事准则。
这么说或许有些冷血,可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结果会如何,都得接受。不论是生,还是死。
幸运的是,阮觅回来了,完好无损,平安健康。
她微敛着眼想事情,等阮觅走到面前来时,习惯地牵起她的手探了探温度,玉一样的脸庞浮现笑意。
“怎的这般凉”
嘴上说着凉,却也没有放开,而是双手合着给她捂热。
“是啊,外面可冷了我下车的时候腿都迈不动”阮觅说得夸张,偶尔停下来偷偷去瞧曹雪冉的神色,见她神色平和,才彻底放下心来。
人一放心,胆子一大,做事就容易出格。
阮觅刚才还小心翼翼的,这会儿发现自己脱离危险区域,顿时起了作怪的心思。
她眯着眼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手蹿进曹雪冉滚了一圈毛边的衣领里,很不老实地蹭暖气。
那跟冰块差不多的手蹭上敏感的脖子,曹雪冉表情顿时裂开。
缓了好几息才回过神。
她略略眯起眼,眼神扫过阮觅,含着些凉意。
说出的话却是柔和的。
“放着可舒服”
话里的危险气息太过浓郁,阮觅见好就收,连忙往后躲,笑得一脸狡黠。
“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这一回罢”
方才段意英瞧着两人笑闹,没有参加,大大降低了存在感。于是等阮觅把手抽`出去,她便躲在曹雪冉身后,找准机会故意把手伸进她的衣领里去。
得逞后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你曹五娘也有今日
伸进去后她还不满足,开始捣乱挠痒痒。
有些人脖子敏感,旁人一挠便觉得痒。
曹雪冉正好是这样的体质,方才还能忍,可这会儿被段意英一挠,惊得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眼角眉梢被迫染上笑意。
可她终究是个冷静的人,极是笑着,声音也是冷的。
警告段意英让她停手。
但段意英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怎么会停手反而在曹雪冉的警告下愈发猖狂,并且试图将阮觅拉过来,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不了不了。”阮觅疯狂摆手。
她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她只不过是只弱小的小猫咪罢了。万万承受不住曹雪冉的怒火。
所以,她看戏就够了。
柔弱微笑jg
等段意英终于停下手后,曹雪冉已经笑得面容泛红了,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的坐姿也仍旧笔挺。
阮觅能从她的神情上看出来,她此时并没有生气,更多的是放松后的愉悦,眉眼舒展。
可依照阮觅对曹雪冉的了解,事后“报复”还是很有可能的。
也就段意英,这会儿还能叉着腰神采奕奕,一派乐观。
或许,她其实也明白曹雪冉不可能白白给她当暖手的炉子,以后定然会在别的事情上闹她。
但段意英是当下派,能做的事情当下便要做,极少管做了这件事后,明日会如何。
所以就算知道日后会被曹雪冉“报复”得哭出来,她也不会后悔。
与阮觅是完全不同的观点。
阮觅窝在椅子里看那两人,脸上不由得露出笑。
闹了一会儿后,三人和解,坐下来喝茶闲谈。
因为没有旁人,聊的事情也就不用顾忌谁。
段意英捧着一把瓜子在那儿嗑,一边道“你们有没有听说二皇子的事”
早在数月前,二皇子便狼狈地回了鳞京。
那时候阮觅还在前往平湘的路上,她回来后也没有听到过与二皇子有关的消息。可以猜出来,应该是顺元帝命人封了口,锁了消息。
所以听到段意英说这事,她还挺好奇的。
“还没听说过呢,怎么了怎么了”
曹雪冉搭在膝头的指尖微动,不是出身段氏的人得到的消息少一些,可里头大概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能猜到少许。
有人捧场,段意英说得更起劲了。
她嗑了颗瓜子,嚼碎了吞下去才低声道。
“他先前不是刚从平湘回来吗然后进宫去见陛下,不晓得说了什么,出来后是被金吾卫压着送上马车,回府后再没出来了。陛下对外是说他御前失仪,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