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结束后,关系一般的宾客自然早早离去。
阮家别的好处没有,只有人口简单这一个优点了。
阮觅结束及笄礼后不用同族中长辈寒暄,便空出了时间与留下来的人说说话。
那些留下来的人,自然是指段意英曹雪冉她们了。
两人在进门时送了贺礼,但这会儿变戏法儿似的,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了一样东西。
段意英笑得奇怪,还催促阮觅打开看看。
这是在阮觅房中,青杏与阮宝珠也悄然竖起耳朵,睁圆眼睛准备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每回看见段意英这个样子,阮觅便觉得有阴谋在等待着自己。
她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心中默念“信任是人类最好的伙伴”,才慢慢打开了盒子。
里头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反而在一众人期待的眼神下显得有些平庸。
一盒胭脂,一盒螺子黛。
段意英倒是对自己送的东西十分满意。
还怂恿阮觅现在就试试。
“这玩意儿可抢手了,我从旁人手中抢过来的,她们还朝我飞眼刀子呢”
胭脂尚且看不出来有什么名堂,不过这盒螺子黛倒是稀罕物。
听闻大雍一年不过才得几十之数,宫里头那么多位主子,外面士族那么多位夫人,都爱这东西。
段意英说这东西是自己从旁人手中抢过来的,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阮觅先前也不知道螺子黛是何物,只是在阮母那儿听说过。
那会儿,阮珍珍曾当着阮母的面委婉哭诉自己没有能够上脸的东西,恐见不了人。
话里话外便是想要些稀罕玩意儿。
还提到过螺子黛。
只是当时一向惯着她的阮母却拒绝了,语重心长告诉她,螺子黛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
故而,看到面前的螺子黛,阮觅忽地生出些恍惚之感。
好似命运注定一般。
“我来给你试试。”段意英跃跃欲试,径直将盒子打开,拿起了里面的螺子黛便要往阮觅眉毛上画去。
阮觅嘴角抽了抽,当即躲开。
这可不是她歧视谁,纯粹是为了自己的脸着想罢了。
段意英自个儿都从来不画眉,还能知道怎么给旁人画眉
这不是打着借口胡闹是什麽
坚决不行
青杏同阮宝珠早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便失去了兴趣,毕竟那些东西也不是她们这个年纪该接触的。
互相对视了一眼,很快便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出和自己一样的意思。
接着,两人一见如故,相携走出了房间。
独留下阮觅一人,面对前面两人的魔爪无处可逃。
“把她摁住”
段意英指挥曹雪冉,一手撑着腰笑得嚣张,“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妥妥的炮灰配角发言。
但阮觅的腿却很没骨气地抖了几抖。
脸色也逐渐绝望起来,她挣扎着伸出手企图挽救一下。
“施主放下屠刀,有话好说”
“阿觅还是莫要挣扎得好。”就连曹雪冉也温和地将手搭在阮觅肩膀上,一双眼笑得柔和,手上力道足得很,严防死守,坚决不给机会她半路跑走。
听到这话,阮觅沉默一瞬,才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曹雪冉,脸色沉重。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世间便会变得更加美好。今日你善良洒下一颗种子,来日必将长成参天大树为你遮风避雨。我们都应该,多爱对方一点。”
曹雪冉怔了一下,像是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还点了点头。
在阮觅脸上即将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时,却又听到曹雪冉道“那阿觅是要多爱我们一些吗”
阮觅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累了,真的累了
还好,在段意英拿着螺子黛要往阮觅眉上描的时候,曹雪冉还是阻止了她。
“我来吧。”
她轻笑着,以不容拒绝地姿势向段意英讨要她手中的东西。
让阮觅吃惊的是,段意英竟然没有拒绝。
这可不是突然发了善心,段意英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她不会画眉,难道曹雪冉就会
谁也别笑话谁
往阿觅脸上画东西,虽说确实好玩儿,但最后还是有代价的。
既然现在有人愿意接手,她只要站在一旁看着就行。等会儿还能同阿觅站在同一战线,去批评曹雪冉的心狠手辣。
这样,岂不美哉
于是段意英笑得极为灿烂,将手中的螺子黛递了过去。
阮觅的眉色有些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