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带着温和笑意,实则心中在想顺元帝到底想干什么。
若是没有顺元帝的授意,就算阮祈给几百两黄金,内侍也不敢自作主张在宫外逗留。
至于顺元帝只是单纯的派人来祝贺的这个可能,阮觅压根就不信。
实在是顺元帝坑过她太多回了,条件反射便想了各种阴谋诡计出来。
殊不知那内侍心中也各种心思。
隐晦的瞧了几眼阮觅,想起昨日在皇宫内发生的事情。
梓宁大公主近来梦魇越来越严重了,甚少进宫。
昨日却在日落时分,一身煞气地进了顺元帝的书房。
这位公主在宫中一向是没有限制的,什么地方都畅通无阻。
不过,显然是心情不好。瞧那脸上的阴郁,似乎含着刀子和风雪,看一眼便叫人心中发冷。
内侍守在殿门口,看似严肃,实则心中想的事情很多。
他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守在殿门口的,很少有进去伺候的机会。
顺元帝同前面几任皇帝不同,他很有个人领地意识。
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宣内侍进去。
不知道这回,是什麽事啊
内侍心中好奇。
不到一会儿,忽地听到了里面的传唤声,他立马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恭敬的,躬身垂头走进去。
“陛下。”
先是向顺元帝行礼,随后又朝着段般若道“奴才给公主请安。”
跪完后没有人喊他起身,段般若更是盯着内侍的脸看了起来,直将内侍看得背后发寒。
“你说想要个面善的过去,这个如何”
在段般若面前,顺元帝从来没有架子,笑呵呵地让段般若自己选择。
段般若没有回答他,而是朝内侍道“说句好听的话来听听”
这一刻,在内侍眼中,段般若化身成了手执长刀的人,只要他行差踏错半步,就会迎来人头落地的结局。
内侍冷汗涔涔,吓得嘴巴不敢停,一连说了一箩筐的吉利话。
半晌后才被段般若喊停。
“可以,就他了。”
内侍不敢抬头,却听得那人声音中的郁气浓郁得化不开,好似黑夜。
“交代你的事好好儿做。”
他抖了抖,连连应声。
这架势,内侍还以为要叫自己去做什么丢性命的事情。
可在这位公主走后,顺元帝却让他明日去阮家参加那位清乐郡主的及笄礼。
内侍不解,如此大费周章的,竟然只是为了去参加一场及笄礼
只要是皇宫中出去的人,送上贺礼,就代表着皇室的荣宠,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为何还要看他吉利话说得如何
不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恩宠,倒更像是下位者有求于上位者时的小心翼翼。
看着阮觅,内侍忽地想起了去年有关梓宁大公主同面前这位清乐郡主的传闻,一下子,心中百转千回。
原来如此。
在那内侍不动声色的打量时,阮觅只当作没有发现。
她将披散着的长发散在身后,抚了抚衣袖,走了出去。
这是及笄礼中,梳发的流程。
她今年开春时长了不少,似乎趁着春日万物生长的时节,也偷偷溜进了长个子的队伍,整个人开始抽条了。
原本就纤细的人,如今更加瘦削。
五官也因着长了一岁,变得立体起来。
像是从墙头探出嫩枝的树,努力的绽出了一个花骨朵儿。
透着坚毅,冷静,温和,与清丽。
崔颜看着她跪坐下去,乌黑长发被一点点梳整齐,眼中情绪藏得极深,无人可窥视。
他身边是白颂,此时唇角挂着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春日的灿意。只是没有人会觉得他真是个同外表一样的温和好人。
无他,只是那缠绕在骨子里的疯狂尽数透露出来,叫人一眼便知。
他也同样看着礼堂内的人,越过人海,穿透一切,目光直白且尖锐。
视线在触及不远处老实站着的内侍时,眉悄然挑起,眼中阴郁之色更加浓厚。
似乎想起了某件令他极不开心的事情。
陈章京,殷如意,魏驿蔺,江连年,还有郑小七和青杏,都同他们坐在一块儿,视线齐齐落在阮觅身上。
只是有些人的目光坦荡,有些人眼神深沉。
为阮觅担任正宾的是鳞京一位名声极好的夫人,她笑着,高声念出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你挤开点儿,我还要给我们家少爷看榜呢”
“骑着马过来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下来啊一头畜生占这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