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无色无味,又何来气味
他不赞同的时候就跟倔驴似的,怎么都不肯松口。只绷着小脸,一双眸子黑得像是固执的石头。
阮觅说不过他,索性无赖起来,偏要这样说。
于是两人就冷战了三日,最后还是崔颜堵在了她平常去干活的路上,慢慢从手帕里拿出一块点心,淡淡问她“吃吗”
这场奇奇怪怪的冷战才就此平息。
对于阮觅来说,所谓冬天的气味,是她那三年回忆里从不曾忘记的。
小小少年给她塞点心的时候,冷漠拒绝她耍赖的时候,或是捏紧拳头问她头还疼不疼的时候,冬天的气味一直萦绕在她鼻尖。
这是旁人闻不到,甚至崔颜自己都不知晓的,冬天的味道。
于是颠簸中,阮觅闻着熟悉的气息瞬间就忘记了一切,昏昏睡过去。
但是只是一小会儿她就醒了。
面无表情睁开眼看着崔颜,崔颜却很平静。
“现在不能睡。”
果然,人都是会变心的。
阮觅默默移开脸,不想看他。
这会儿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很隐蔽,也很安全。
于是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你怎么在这儿”
“走散了。”崔颜看着她身上的伤,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闻言,阮觅笑起来,“啊,这个啊,没事儿。”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当她假笑的时候,嘴角虽然弯起弧度,可眼尾眉梢动都不动。
很轻易便让人感觉到她不开心。
崔颜两指叉开,落在阮觅脸上,将她嘴角刻意弯起的弧度扯下来。
动作很轻,不会让人觉得疼。
可是扯下来后阮觅嘴角就变成耷拉着的,一脸苦相。
阮觅
随后,她也伸出两根手指想去扯崔颜的嘴角。只是她没什么力气,手只举到一半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落下去。
阮觅厌烦地啧了一声。
崔颜静静看着她,将她嘴角往下扯的手没有松开。思考几秒后,弯下腰低下了头。
这个意思太明显不过了。
阮觅连忙艰难地举起手,也将崔颜的嘴角往下扯去。
见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丑了,她才短促地笑了一下。
笑声又轻又飘忽。
在一些时候,崔颜比寻常人都要幼稚几分。他看着清朗如皎月,实则喜欢同人较劲,幼稚又小气,白瞎了这一幅皮囊。
“好了好了,你先松开手,我再松开行不行。”
阮觅同他打商量,崔颜便没有反对地收回了手。
喧闹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附近也没有听到脚步声。
寂静的夜晚,总是让人涌上闲谈的欲望。
阮觅没有遵守两人的约定,在崔颜松开手后过了许久才收回手。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似的,歪了歪头问他。
“你读书读得怎么样啊”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淡淡道“不错。”
他倒是不谦虚。
阮觅又问“那你觉得自己能不能考中”
“可以。”
回答得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可语气里又确实不参杂一丁半点的炫耀。
之后阮觅又问崔颜觉得自己以后能不能当大官,能不能当一个好官,会不会为这个国家做贡献之类的问题。
从理想问到平日习惯,很杂,很乱,似乎心里想到什么就问到哪儿,一直没个停。
她如同一艘在江湖河海中找不到停泊点的船只,不敢随便停下。只能不停地,不停地往前行驶。生怕一停下就暴露自己找不到归处这个可怜又可悲的事实。
而面对这样琐碎的问题,崔颜声音虽说依旧是淡淡的,却每一个都回答了。
有时候还会沉思一会儿,好似现在正在回答得是什么无比重要的问题。
船只渴望停止漫无目的的航行,试探着驶向某处码头。
阮觅在问完上一个问题后,无甚意味地笑笑,继续道“喜欢吃茭白吗”
声音轻轻的,头低垂,叫人看不清神情。
而崔颜听到这个问题后,素来温润且疏离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些许挣扎的神色。
他沉默一会儿,才回答“不喜欢,但可以陪你吃。”
茭白是阮觅从小到大最讨厌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有着难以言喻的怪味,但是饿极了的时候她还是得跑去池塘里刨茭白吃。
通常是面目狰狞地大口咬下去,来不及细细咀嚼便吞入腹中。
对于这个自己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