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王夫人见有戏,眼睛里算计一闪,态度更热络了。
阮母也是实在憋得很了,这事儿她也不知道找谁说,现在王夫人一问,她便忍不住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阮觅虽然同她有说有笑的,但或许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直觉,她能感受到,其实阮觅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开心。
刚刚退去的愧疚感再次涌上来,压得阮母喘不过气来。
她这人就是这样,心里总是容易想很多,也很容易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当她觉得自己有愧于阮觅的时候,又没办法减轻心中的愧疚,便会辗转反侧日夜烦心。
可后面几次她也找不到好的时机去同阮觅谈心,只能自己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个女儿。
她说给王夫人的话自然是省略了很多,只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弥补阮觅。
王夫人嫁到阮家也许多年了,自然知道阮觅的情况。听到阮母说这件事,她差点没笑出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简直就是送到她跟前的机会。
王夫人放轻呼吸,以免自己的异样引起阮母的怀疑。她做出沉思的样子,然后才道“我这儿有个主意,不知道嫂嫂愿不愿意听就是了。”
“你且说说。”
“嫂嫂想想,觅儿如今年岁多少了”
经她提醒,阮母才想起来,阮觅如今都十四,到明年便要行及笄礼了。
鳞京谁家的女儿不是从小就学着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就算偶尔几个不学,但人家那通身的规矩也是没得挑的。
阮觅自小长在乡野,哪儿懂得什么书啊画啊的,出门不让人笑话就是好的了。这样的孩子,又是身在世族里,要怎么找人家
阮母突然就焦急起来。
这份焦灼里,或许有几分确实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心,但剩下的,便是所谓的脸面了。
她认为世族的那些公子哥,大约没谁能瞧得上阮觅的。而能看得上阮觅的,恐怕身份地位都不行,说不定还是个拖家带口的鳏夫。嫁给这样的人,阮母只要想想就浑身难受得很,她的女儿,怎么能下嫁给这样的人简直是丢了身份。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潜意识里便看低阮觅的行为,同时心里隐隐有些雀跃起来。
婚嫁对于女子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要是她帮阮觅解决了这件事,那她这个女儿肯定会感谢自己的。这么一想,心里的愧疚感便一点一点地淡去。
阮母处于这种诡异的焦灼与放松的状态,脸色一时之间有些诡异,看得王夫人眼皮子一跳。
试探问道“嫂嫂可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要是心里真的有了人选,那她今日这一遭算是白来了。王夫人敛下眸子,遮住眸中一点阴郁。
还好阮母说出的话是她想听的。
“觅儿这种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找个身份地位合适的,品性样貌都好的,实在是不容易。”阮母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合适的人。
她看着王夫人,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弟妹可认得什么人”
这便是王夫人今日来这儿的目的了。
她松了口气,脸上还是做出犹豫的样子,“这”
“弟妹若是认得什么条件合适的人,可否让我知晓知晓,算是我欠弟妹你一个人情。”
说到这份上了,王夫人才假装松口,“我确实知道有个人不错。青州人士,乃去年乡试解元,如今二十有一,相貌堂堂,品性端方,是个极好的人。家中曾也是世族,只是到他的时候没落了。”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阮母的神情。刚瞧见阮母有些踌躇,便补充道。
“嫂嫂你且想想,依着觅儿这种情况,让她嫁到那些大世族家中去,日后惹出事情来了,受苦的还不是觅儿自己吗这陈举人啊,虽说家中落魄了,但人是出息的,年纪轻轻便是举人,还是青州那种地方的解元,这可不多见。要是觅儿嫁予他,这算是低嫁了,还怕他不对觅儿好等他日后会试殿试,说不定连中三元呢,那咱们觅儿可就是状元夫人了。觅儿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被王夫人这样一说,阮母渐渐觉得这样竟然还不错。
她开始思忖起来。
王夫人见她这样,便清楚这件事算是成了八分了。
她端起茶盏,气定神闲吹了吹。
那陈举人,全名叫做陈章京。
陈氏一族本是青州豪族,不过十多年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伙劫匪,一把火将陈氏烧得精光,连族人都没剩下来几个。
她那个公公还在世的时候,曾于陈氏家主交好,两人不仅口头上定下婚事,还交换了玉佩。那时候陈章京已经出世,王夫人公公便说只要自己有了孙女,就一定嫁给陈章京为妻。
后来陈家因一把大火败落,王夫人的公公也身体不好,早早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