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5 / 6)

只小雀儿似的。阮觅拿了盒点心堵住了她的嘴。

“翠莺过会儿才回来,你拿去同槐夏慢慢儿吃。”

酥春嘴馋,但以前阮觅穷,院子里自然没什么油水,这丫头只能眼巴巴看着旁人吃。现今好一些,阮母时常给点补贴,也会隔三差五地让厨房那边送些菜过来。

酥春才能解解馋。

等酥春成功被阮觅哄骗,躲去吃糕点时。阮觅又走出了院子。

阮珏还在垂花门那边厉声威胁“狗奴才,胆敢这般对我瞎了你的眼了”

一离开阮奉先的视线,他就从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变成这样盛气凌人。即使阮奉先已经发下话去,说要将他逐出家门,阮珏还是摆着他大少爷的架子。

阮觅看着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也是,毕竟是自小做惯大少爷的人,哪儿能忍得了区区奴仆推搡这可是一个连推了旁人落水,都能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从未产生过下去救人想法的大少爷。

阮觅走过去,一路上见到她的人都怔愣片刻,然后匆忙补上一句“三小姐”。

这也算是同阮母演戏,从中偷来的某种便利。

阮觅一心二用,慢步朝阮珏走去,同时心中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停在阮珏面前,几个揪着阮珏想把他拖出去的仆人犹豫地看了看阮觅,不知道是继续把人拖出去还是放手。

“我同他说几句话,麻烦几位等一会儿。”

话说的客气,那几个仆人心里熨帖,口中连连道“您说您说,不耽误什么功夫。”

阮珏不愿被拖出去,便死命用手抱住垂花门这边的柱子,那几个大汉急得把他压倒在地。于是此时他是跪倒在阮觅面前的。

心中屈辱感更甚,阮珏满脸不甘正准备站起来,却被一只不绣花的鞋踩住右手。

惊怒之下阮珏狠声大骂“你算什么玩意儿,在我面前逞威风”

说着便抽出手爬起来,想给阮觅几耳光。

一旁的仆人惊呼,想上前阻拦却来不及。

阮觅没有后退,反而往前一步,一脚踹在阮珏腹上。直接把人踹得直不起腰来,慢慢跪倒在地。

那一脚直直踹中了胃,阮珏躬着身猛地感觉到恶心,趴在那儿吐了许多东西。

恶臭弥漫,阮觅脸色却没变过。她那双与阮家人一模一样的眼,微微眯着。

阮珏终于吐够了,瘫软在地上仿若一条缺水即将渴死的鱼,苟延残喘。他似乎被那一脚踢得神志不清,闭着眼一直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人总是活的自私,在一帆风顺里忘却自己曾犯下的过错,甚至并不认为那是过错。只有因为这件事而遭到报应时,才会突然惊醒,想起来那些于他而言不过是小事,于旁人却是绝望的事。

阮珏便是如此。

疼痛让他想到年幼时做过的事情,也骤然想起来,为何见到阮觅逐渐露出不同于以往的锐气时,他会心慌焦躁。

一切只不过源于他年幼时的一些事。

那时候阮觅刚从乡下接回来,阮珍珍很快动身去了南泱。于是正室夫人所生,却粗鄙不堪不受宠的阮觅成了他们几个庶子针对的对象。

或是出于轻蔑,也或是处于某种隐秘的嫉妒。

他们嬉闹着在阮觅身上留下各种伤痕,揪头发,拿石子砸在他们做过的事情里只算是不值得一提。

那日他去见父亲,却发现了躲在池子旁边的阮觅。

这是干什么想讨父亲的欢心,还是说来告状

当时已经十二岁的阮珏高出阮觅许多,轻轻松松就把阮觅从角落里提溜出来。

“土包子,你竟然跑到这里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阮珏抽了几耳光,发现这确实是个木头,连挨打都没有反应。看到一旁的池子,阮珏忽然起了新的想法。

若是把人扔进去,她脸上肯定会露出害怕的表情

至于阮觅的命在阮珏看来,什么都不算。

他双手一推,阮觅便掉进水中。不过她没有完全沉下去,而是双手紧紧抠住岸边的瓷砖,抠得指甲翻起,血肉狰狞。

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盯着阮珏,让他猛觉瘆得慌。

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吓到了,阮珏深感恼火,抬脚就往阮觅手上踩。

“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阮觅一直看着阮珏,或者说,看着他身后的阮奉先。直到她一双手血肉模糊,再也支撑不住往池中沉没下去时,她也没听到阮奉先说一句话。

那个本该是父亲的人,纵容着这场恶行。

因为阮珏的话,想起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记忆。阮觅幽幽叹了口气,脸上终于不像先前那般近乎死寂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