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之后,这才陡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老丞相糊涂也此人哪是什么千年不出之大才依寡人之见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吧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却是又止不住出声笑道,甚至笑到半躬其身,艰难般缓缓坐回榻中。
“陛下老臣绝非糊涂啊陛下”
韩彧当即一惊,连忙手脚并用爬至陛下近前,满面诚挚般激动而道
“此人之才,远胜老臣十倍百倍啊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十倍百倍”
天启圣皇闻听此言,却是更为夸张般,手指着老丞相失声大笑
言语神情之间,已经毫不掩饰的表明,他已在心中认定那魏鞅就是个江湖骗子,而老丞相年老糊涂,不幸被骗啊
须知老丞相之才,就已经足以称得上百年难遇之良相
而那什么无名小吏魏鞅,竟敢说自己远胜于老丞相十倍、百倍之才
如此语无伦次之人,不是江湖骗子,却是如何
“陛下啊”
韩彧见此情形,顿时无力般瘫倒在地,心中如何还不明白,陛下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言,更不会选择启用魏鞅
此时此刻,他眼含热泪,险些老泪纵横,脑海中却陡然浮现出当日与魏鞅提及此事之情形
那一日,自己于邀月阁天字号雅间之中,要求魏鞅与棋道圣手温谦一同做客,并首次公开身份,直言要力荐魏鞅,让他替任大骊国相之职
寻常之人,骤闻此等惊闻,如何不惊慌失措,心神失守
然而那魏鞅闻听此言,却不惊不喜,不急不躁,当场坦言而道。
“大人非是鞅自恃清高,有意推辞,而是鞅早有自知之明,圣皇陛下绝不会重用与我”
“更不会将国相之位,交与我这小小太史典吏手中”
时至今日,眼看着圣皇陛下那般夸张大笑,韩彧只觉一切一切竟似乎早已被魏鞅所提前预料一般
圣皇陛下果真不用魏鞅,甚至都不肯相信自己这位相交相知数十年之老友
念及至此,却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当场哭声而道
“陛下您果真不用魏鞅”
“嗨哟嗨哟”
天启圣皇实在是笑的乐不可支,直至此时才勉强停了下来,口中嗨哟嗨哟般缓了许久,这才强忍笑意继续说道。
“老丞相啊你老了,年纪大了安心回府中疗养治病吧”
言语之间,却是根本不接此茬,自此便断了老丞相举荐人才的一切念想
韩彧闻听此言,只觉头脑发昏,眼前发黑,险些就此栽倒过去
此时此刻,他还如何不知,圣皇陛下已绝无可能重用魏鞅
但他却还是不愿就此放弃,仅凭着内心中那股对于圣皇陛下与大骊王朝之忠诚,骤然喝道
“陛下”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力量,奋声竭力般嘶声呐喊而道
“不用此人便杀了此人”
“天册十二年,国相兼内阁首辅韩彧,持天启圣令直入禁宫,求见天启圣皇。
圣皇虽卧病在榻,无力上朝理政,然国相亲临,仍勉力相迎也。
彧入紫微宫中,持令跪曰臣自知大限将近,心中所忧,惟身后事耳
自古举贤不避亲,今持令觐见,但无他求,惟荐我儿韩新,替任国相兼内阁首辅之职耳
圣皇不语,沉吟而曰自古虎父无犬子,新天资聪颖,必为大才也
然寡人听闻太史院之太史典吏魏鞅,实为千年罕见之王道大才却不知鞅比及新,孰强孰弱乎
彧大笑,哂然而道魏鞅其人,非世家名门之后,非名师巨匠之徒,非德操兼具之辈,区区小吏耳,何足挂齿耶
圣皇度量思忖半晌,仍信重于国相之言,虽未立新替任国相,却擢升其直入内阁,是为阁老年轻之最也
是故,鞅此等千年不出之大才,惜与大骊失之交臂也
呜呼哀哉韩彧老贼,为一己之私,却致使魏人被迫投秦,实乃国之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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