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与铁的开采权是呼延家立足西羌的根本,一个是民生需求,一个是军队需求,少了任何一样,呼延家的威望很快就会一落千丈。
呼延龙以为只要他一口咬定,呼延云汐所为只是个人行为,与呼延家族无关,最多就是多赔些银两,给在玉山崩塌中死去的家人便成,没想到西烈墨居然狮子大开口,直接了当就要断了他呼延家的根
“不成”西烈墨冷笑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玉山崩塌一事,死十人,重伤十人,倘若苦主不愿接受银两赔偿,呼延家是要赔十条人命,还有重伤十人赔罪吗”
十条人命重伤十人那他呼延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呼延龙抬头看着上方的帝王,年轻的面容仍是俊美得无下无双,但那面上看不出喜怒的深沉神情,像一个已在位数十年的帝王,一言一行均是雷霆雨露般不容置疑,让人无法直视其威严
呼延龙的心里猛地一惊,这位年轻的大王,何时已在不知不觉中,成长得这般快速
西烈墨不再给他反驳的机会,在他楞神的空档,直接下了决断,“呼延族长,这件事无需再议,就这么定了。”
而后提高音量,“传凌王”
解决完玉山崩塌之事后,回到呼延云汐的死亡之事上,呼延龙便成了苦主。
暂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呼延云汐的死与西凌云有关,但呼延云汐曾去过西凌云的私宅,是不争的事实。
而在这事上,西烈墨的立场就变得有些微妙,一个是他的二王妃,一个是他从小亲如兄弟的六王叔。
为了以示公正,西烈墨留下了呼延龙。
从罗琳的供词中,呼延龙知晓了呼延云汐曾暗中调查西凌云,并在临死前去过他的私宅,刚刚被西烈墨狠狠砍掉了大半势力的呼延龙,自是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打击王室的机会
“凌王爷,请您解释清楚,前二王妃进入您私宅之后,为何会不久后便被人抛尸在不远处的暗巷”
西凌云手一拱,态度恭敬,语气却一点也不敬,“本王倒想先问问呼延族长,为何前二王妃要悄悄进入本王的私宅”
“凌王爷,莫要转移话题”呼延龙不阴不阳道“前二王妃为何要进入王爷的私宅,这事恐怕只有她和凌王爷您二人才知晓
如今前二王妃已死,死无对证,请凌王爷口下留德,莫要随意诬蔑她”
“六王叔,关于前二王妃为何会进入六王叔的私宅一事,与现在要查明凶手一事无关,待凶手抓获后,本王愿意单独针对此事,给六王叔一个交待”
西烈墨眼见二人就要因为无谓的事而发生争执,插嘴道“现在还是请六王叔向本王,以及呼延族长解释清楚,前二王妃进入私宅后的去向”
“回大王,那私宅小王一向白日甚少过去,只在晚上的时候,嫌府里不够清静,会独自一人去那边,安静处理一些事情后再回王府,因而前二王妃曾去过之事,本王确实不曾听说。”
西凌云道“不过刚听大王和呼延族长一说,小王突然想起大约在那几日,有几个守卫向本王提出离去的请求,道家中爹娘年事已高,想回家尽尽孝道。
当时本王还有些疑惑,但不过几个小小守卫,便让账房支多了三个月的银钱给他们,让他们离去了。如此说来,那三人倒是有些可疑了。”
西凌云府中姬妾不少,若说受不了府中各式女人的争宠法子,偶尔出去清静一下,也挑不出毛病。
“哼凌王爷倒是会推卸责任”呼延龙从鼻腔里不屑重哼一声,“直接将此事推到守卫身上,也太过牵强了。守卫是凌王爷您的守卫,自然是听凌王爷您的命令行事,没有您的命令,谁敢私自行事”
“哼”西凌云回了呼延龙一个重哼,“按呼延族长的意思,谁的手下行事就一定是按谁的意愿行事,那是不是说前二王妃派人捣毁玉山之事,也是呼延族长的意愿”
呼延龙刚因此事被西烈墨重伤,如今一个区区西凌云又来重揭他伤疤,他暴跳起身,“凌王爷,你强词夺理,欺人太甚”
西凌云一甩袖袍,下巴扬起,睥了一眼呼延龙,那神情居然也有几分王室威仪,相较于呼延龙的暴怒,西凌云显得气定神闲
“呼延族长,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我西凌云再怎么无用,也是先王的第六子,西羌王室正宗的凌王爷你呼延家居然胆敢私下派人调查王室宗亲,到底居心何在”
这话就说得相当诛心了三大家族虽一直试图控制王室,但若说到什么不轨之心,还真是没有,否则也不可能生存数百年
呼延龙气得面色通红,胸膛不断起伏,喷着粗气,却一句话也不敢再往下接。
不管多么宅心仁厚的大王,一旦怀疑某人对王室起了叛逆之心,不消说,绝对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若再与西凌云辩论下去,而西凌云死咬着呼延家对王室有不良居心这点不放,最后的后果,哪怕只有一丁点的风险,呼延龙也承担不起
他呼延家数百年的传承,怎能断在他呼延龙的手上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