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一样,纪仲春在家里,从不谈铺头里的事,至少当着几个儿女的面,从来不提。
所以纪子期对纪氏布行的生意到底如何,也不甚清楚。
蒋府原老夫人只有蒋若仪一个女儿,蒋若仪又只有蒋灵一个女儿,所以原老夫人留下来的嫁妆,自然地归了蒋灵所有。
具体有多少纪子期并不知情,只知道是一笔颇不菲的财产,估计一家子就算不事生产,几辈子也吃不完的银子。
因此纪氏布行一间小铺头,赚不赚钱,能赚多少,蒋灵也没放在心上。
纪子期有苏氏木匠铺的股份在身,这大半年来赚了不少,可预期的未来应该会越赚越多,因而自身也从未担心过银子的问题。
但今早突来的这几句对话,却让纪子期心里敲了警钟。
站在蒋灵和她的角度来看,纪氏布行的生意好坏,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如果从纪仲春的角度来看,却是他生命中除了家人外,最重要的支撑。
纪仲春坚持不肯靠蒋府,说明其是有自尊心的人。
这样的人,让他靠着妻女而活,简直是生不如死。
纪子期看了蒋灵一眼,装作无意问道“娘,阿爹铺头的生意如何”
蒋灵喂食小星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舀了一口粥喂入他口中“具体娘也不清楚,你爹从来不说。”
说完忍不住叹口气,放下勺子,抬眼看向纪子期,“小雪,你也大了,娘不瞒你。你爹虽从不说,但娘能感觉到,估计不太妙。”
“那您打算怎么办可有什么想法”纪子期停止用膳。
“哎,”蒋灵又叹口气,“娘这几天也愁得很,你爹表面看来同之前一样,不过娘能感觉到他心里心事重重。”
纪子期道“娘,之前术数大赛的时候,有一题是经营愫衣坊,也算有些经验。要不我找个时间,去爹铺头看看”
蒋灵有些犹豫,“你爹什么都好,就有些大男子,认为这一家之主,必须能担得起全家的衣食无忧。
你若去了,我怕他面子上挂不住,心里更难受。”
纪子期道“要不这样吧,过两天小雨小风沐休,我带他俩出去玩,装作顺便去铺头里看看爹。”
蒋灵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好,就这样办吧,去了之后回来也跟娘说说。”
然后又叮嘱道“千万要顾着你爹的面子,别伤了他的自尊”
“知道了,娘。”
临走前,纪子期扶扶还有些隐痛的腰,正欲转身离去。
蒋灵突然略带惊慌地拔高音量,“小雪,你的腰怎么了”
糟纪子期放下腰间的手,装作自然道“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闪了一下。”
“真的”蒋灵将她上下打量,试探道“昨晚,你和杜峰,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我们就去赏月了,然后就回来了呀。”纪子期转过身,眨巴着眼睛无辜道“娘,什么是不该做的事”
蒋灵看着表情淡定,纯真无邪,一脸求知欲的纪子期,暗地里皱了一下眉头。
这未来女婿,该不会是,不行吧
这么娇嫩可口掐得出水的小雪,都到嘴边了,还能忍得住看他也不是这等守礼的人啊
上次小雪因为婚书的事去找他,回来后红着眼,肿着唇,莫非不是发生了她以为的事
蒋灵暗中叹口气,这做人阿娘真是操不完的心,又担心女儿成亲前出事,又担心未来女婿中看不中用,女儿一辈子没有性福
可这种事情怎么去求证呢
于是,蒋灵的心上又多了一件无法言说的心事。
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水蒙蒙的眼,心里阵阵烦闷,挥挥手让她走了。
纪子期转过身的一刹那,立马露出了“好险,差点露馅”的神情,然后又忍不住在心中将杜峰骂了一千遍。
按照昨日的商议结果,公主府的两座楼一早就开始动工了。
除了林寒轩两位匠人外,丰夫子以及他的学生李宗出乎纪子期意料,也出现在了现场。
当然还有那位对这一切非常感兴趣的耶月哈同学。
今日的丰夫子面色依然不好,不过并没有像前两日搬,出言冷嘲热讽。
在纪子期向他打招呼的时候,略带僵硬地点了点头。
两座楼的进展比预期还要顺利。
纪子期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如若不能迅速完工,在限期内将这两座楼建成,戴罪立功,最后所有人都逃不过皇帝陛下震怒之下的重罚。
两天后,两座楼的进展已步入了正轨,纪子期便向林寒轩及古夫子要了一天假,准备去纪仲春的布行看看。
自从与纪氏爹娘相聚后,小雨小风已许久未曾单独和纪子期一起外出过。
想起三人曾经相依为命,在苏府生活的那一年多,对纪子期要带二人一起出去的提议,均表示热切又兴奋地赞同。
围着纪子期团团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