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他跳下车之后,副官立即就走了过来。
“少校!你怎么站在这儿呢?”林锐一边跟副官见礼,一边问道。
副官翻着白眼说道:“还不是你害的嘛!昨天你发电报说今天下午回来,这不俩钟头之前,将军就把我赶出来,在这儿等你了!
你的面子可是真够大的,让我这在这儿等了俩多钟头,把老子热的够呛!
走走走,赶紧进去,将军说了,你回来就立即带你去见他!”
林锐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全身上下的衣服连靴子,没一样是囫囵的,特别是上身的衣服,烂的已经快跟丐帮帮主差不多了,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不少地方都露着皮,而且肩膀上的血痂刚脱落,露出粉红色的嫩肉。
裤子也烂的都是窟窿,一个膝盖露了出来,大腿后面挂烂了,差点就露屁股了,因为没有衣服可换,就这么一路穿了回来,靴子也磨得快要露脚底板了,一只鞋侧面磨破了,一个小脚趾顽强的从窟窿里探出头露在外面,还黑乎乎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就连脑袋上扣的那顶头盔也被炮弹破片给划烂了,险些揭了林锐的天灵盖,要不是他缩脖子快了那么一丢丢的话,这会儿早埋在行商走廊上了。
“我说老兄,我就这德行进去见将军吗?这也太……”林锐指了指自己这身打扮,对副官说道。
“这算什么?将军光屁股的都见过,你这身打扮算什么?不过看来,你这次去古尔利尔,确实吃了点苦头,走吧走吧!
就这样吧!正好让将军看看你这次吃的苦!”副官看了一眼林锐的这身破烂,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敬佩的神色,但是嘴上却还是没跟林锐客气。
林锐无奈之下,挥手让手下两个佣兵在外面候着,让他们没事可以去附近转转,找个地方吃点好的,估摸着他进去一时半会儿总参谋长不会让他出来了。
副官把林锐带到总参谋长的办公室的时候,不但总参谋长在,而且马里军的两个中将也在座,连副参谋长这会儿也在座,这几个政府军的大佬,这会儿不知道正在说什么事情。
当听到副官报告,说林锐到了的时候,总参谋长在屋里叫道:“进来说话!”
副官挑开门帘,林锐大步走入屋中,看到屋子里的三人之后,说道:“报告,我军已完成任务,向将军复命!见过副军长、副参谋长!”
总参谋长等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林锐身上,当看到他的狼狈相之后,总参谋长三人微微愣了一下。
“你们在古尔利尔打的很激烈吗?”总参谋长立即问道。
“行商走廊一战,我部配合友军科洛尔将军的第三团,与数倍于我军的敌军激战近十日,侥幸守住了行商走廊,但是我部和友军均伤亡很大!”林锐也没有太客气,直接答道。
“你们伤亡多少人?”总参谋长立即接着问道。
“从我们抵达古尔利尔一带,到古尔利尔克复我们撤回来,期间一共阵亡七十二人,其中四人是身负重伤,在返回路上不治身亡!我部一连连长雷蒙德在乌尔甘大桥与敌遭遇战之中不幸阵亡!
另外我部此行回来,带回重伤员十六名,轻伤员三十七名,现在老兵连和营部直辖火力排以及炮排还囫囵的包括我在内,还剩下八十三人!”林锐挺胸答道。
“可惜!”总参谋长一听,拍在桌子叫道。
旁边的几个将军也都面露惊讶之色,同时显露出有点肉疼的表情。
“瑞克先生,谁让你们去跟图阿雷格人拼命了?东部会战之后,你们佣兵营本来就已经减员严重,这一趟你去古尔利尔,就不知道体恤一些部下吗?
怎么能如此照死里用他们?难道你自己就不心疼吗?”总参谋长听罢之后,有点急眼,站起身用指节敲着桌子对林锐吼道。
林锐看着总参谋长,等他吼完了之后叹了口气答道:“报告将军,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心疼我的那些部下们!他们是在下这几年来一手带出来的弟兄,别说死这么多人了,就算是随便伤一个,我都心疼的要死!
但是上了战场,我就没法再可惜他们,因为我们是兵,哪怕是佣兵。将军你们也是带兵之人,自然知道战场上容不得一丝心慈手软!
我确实可以不管行商走廊上的友军,但是如果因为吝惜我的手下的性命,就坐视友军被敌军击溃,那我就不是我了,我的兄弟们也就不是他们了!
我想虽然不少弟兄战死沙场之上,亦或是身负重伤致残,但是他们一定没几个人后悔!
我现在还记得一连长雷蒙德临死之前说的两个字,他躺在我怀里,最后就说了两个字,值了!
我想他在那个时候,一定没有后悔过跟着我去古尔利尔!
将军问我难道不心疼吗?我心疼,我这里真的很疼很疼!每每想起那些倒在我身边的弟兄们,我这里就疼的喘不过气!”
说到这里,林锐捂着心口,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便滴落了下来,任由它们顺着面庞肆无忌惮的流淌了下来。
总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