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是个啥队伍啊一群没人性的连话都不多说啊,不是人的,还说我是疯狗,他妈他们才是疯狗一群疯狗啊哎呀我嗷老子跟他们没完咳”
算命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柴,斜眼看衰鬼那张面目全非的惨脸“你都这德行了还没完哪”
“你管得着吗那个废物呢怎么还不回来我这血都他妈快流干了,等他送终呢”
话才落,吱嘎一声屋门开,卫生兵回来了,衰鬼努力想翻身,结果疼得直冒虚汗,愤愤朝刚进门的卫生兵道“你他妈死哪去了”
“我给隔壁那三个包扎了。”
“什嘛咳你我”这答案把衰鬼气得喘不上气来,差点当场吐血。
门外接着又走进一位来,顺手带上了屋门,接着绕过了讷讷的卫生兵,晃着小马尾儿来到衰鬼床边“他是我们特战连的卫生员,当然得先照顾特战连的兵你是哪部分的瞎咋呼什么”
“你”
“我怎样”
“老子要见你们长官”
“长官喝多了,撒酒疯玩儿呢。现在我就是这的长官。”
“我”
“废话那么多你到底还想不想包扎”
“老子他妈总算听着了一句人话”
“我们这穷,绷带药物都不多,你又不是老乡群众,所以嘿嘿嘿,不得不收点费用。”
“啥”
“你看你激动个啥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小丫蛋热情地笑着,一双大眼不由转向了床头上衰鬼那支步枪,盯着那支马四环,双眼便开始炯炯放光芒。
前面的震惊还未结束,小丫蛋的这副嘴脸让衰鬼心里跟着又一哆嗦,忍着浑身的疼,一把扯住步枪背带,生生把他的马四环给拖进了被窝里,死死搂住不撒手。没见过如此无良的目光,那种流露出的贪婪感看得衰鬼心惊肉跳,现在这个爬不起床的状态,根本没能力保护他这唯一的财产,必须搂着。
“老子不用你们治了”
“可你流血了哎”
吸溜一声,衰鬼把刚要从鼻孔滴落的血滴抽回了鼻子里去,咕噜一声又咽“这不又回来了么”
“可是你脑门上的伤口”
“老子不躺了,老子我改趴着等它流到嘴边我再舔着喝回去,怎样管得着么你”
小丫蛋傻眼了,看得满头黑线,这什么人啊有他这样的吗小混蛋瞎了眼的,这是带回个什么玩意来
寒风中,通信员小毛头匆匆进了孔庄,疲惫抹着汗,一抬眼,孔庄空地当中,一头熊悲催地站在雪里举目望天。
“熊包,你这是干啥呢”
熊循声回头,见是小毛头,抽吧了冻僵的憨鼻子,老神在在答“我正在赏雪”
赏雪熊包竟然会玩高雅这可是政委才懂得的文化项目啊好高深的样子小毛头歪着脖子光顾着惊叹了,一不留神摔了个大马趴。
附近门开,走出了王强“小毛头你怎么来了”
“跑腿的命,还用问吗”
这是送信来的,王强一想,连长正趴在桌子上起不来,指导员正躺在桌子底打呼噜,于是问“有急事吗”
“不算急事。”
“那你到我这屋来得了,我们连长指导员这两天没合眼,刚休息。有什么事我转达。”
不久后,王强在屋里惊讶“全团比赛”
小毛头坐在炉子边烤他的鞋“对,五项。射击,投弹,拼刺,抬担架,推车。团长特意说了,战场上只有第一,没有第二,所以无论哪一项,第三名可得新鞋一双,第二名可得铅笔一支,但是第一名么可得一箱手榴弹”
“啊”王强的眼睛瞬间大了。
小毛头一笑“你别不信,真的。师里的补给物资就快到了,各连会分配一部分,剩的被团长用作比赛奖品。他还跟政委说,这样一来,一连就不会再谦让,某些项目也不会再没人敢上,你们不争气的特战连也不会再懒洋洋把比赛当扯淡。这事现在在团里已经炸窝了,据说连警卫排后勤处和卫生队都有了报名参赛的心,我出来的时候,吴严已经开始带着一连的参赛选手训练呢。”
王强服了,这团长可真会调动积极性,五个第一,那就是五箱手榴弹啊哪个单位能不瞪眼珠子正在感叹之中,又听小毛头说“还有,我来之前,苏干事让我通知你,你不要报名参赛,她要求你尽快去政工科找她报到。”
“我去政工科报到为什么”
“这我哪知道我只是送信的。”
某间木屋里,三个鼻青脸肿的伤员在炉子边躺着,四个没事的站在窗边向外望。
一个道“恩人都在那站了这么久了,他得站到什么时候算完啊”
另一个道“不就是打了一架么,这事跟他又没关系,凭啥只罚他咋不处理咱们呢”
又一个道“关键我听说两位长官好像都喝多了,咱这恩人还不得站到明天”
“明天那不冻成葫芦了么”
一阵沉默之后,除了那三个躺着起不来的,窗边的四个新二排战士走出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