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何短短。
似乎只在眨眼之间,便又过去七八天。
逢着一个炎热的晚上,杨书满头大汗的捯饬着一个烧烤架。
主体还是铁制的
这年头,铁与盐一般无二,乃是朝廷专卖。
算是战略管制资源。
等闲人弄来,只得做个锅碗瓢盆,犁地的农具之类。
可做不得眼前的奇葩物件。
当然,杨书没这个烦恼。
因为眼前的烧烤架,并非自己打造而是托给身居宫中的陆五。
这皇帝老儿,什么稀奇古怪的都做过,不多眼前这一样
许是说什么来什么,杨书正念叨这回事儿,便有只肥硕的鸽子飞来。
却是那厮的来信。
他瞥了一眼,却没急着去取。
最近,陆五来信的内容区别不大,总是那些东西。
隐晦些,就说“夏日炎炎,深宫中却凄冷”。或者“我好羡慕你,自由自在”。
若直接点,便坦言“拿宝贝来耍耍,玩两天还你”。或者“哎呀借我玩玩嘛拿好东西跟你换”。
三句两句,总离不开那根猴毛。
是以杨书这几天,都不大愿意搭理他。
不可能借的
咱是那跟着胡闹的人嘛
便专心致志的捣鼓烧烤架,偶尔往那吃食的鸽子看一眼,也是盯着那翅膀跟大腿猛瞧
如此肥硕,拔毛烤了吃,一定是顿美餐
吸溜着口水,杨书强行转过目光,告诉自己说
不行不行,这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信鸽,不是肉鸽,这么能吃呢即便要吃,也得先把手艺练出来,不然白瞎了
这般想着,哮天犬又叫了两声。
翻译“整好没有啊我等着开饭呢”
杨书不耐烦说道
“别催别催,就快了就快了。”
“可别再烤糊了”
杨书瞪眼“那不能够”
哮天犬侧卧在那里,很人性化的撇撇嘴,懒洋洋的叫道
“我拭目以待哦。”
杨书冷哼一声,别过脸,将炭火点起。
又从一旁的盆子里,取出两只鹌鹑。
开膛放血,收拾干净。
一边忙碌着,杨书嘴角微翘,心说这次一定能行
最近几天,这自力更生的烧烤活动,算是他小院中的保留节目。
起因还是之前,哮天犬轻而易举,就得了棋斗魁首
场场屠杀,历历在目。
只等那位传说中的“棋圣”进京,与其一战。
这位棋圣乃是金陵人士,虽然早就出门上路,往上京来了,但那一路上却忙碌得很,多有文人雅士请酒请茶,套套交情。
加之多半也没当回事,行路便慢得很
至今还在齐鲁之地徘徊。
还有的一阵好等
不过无论如何,以哮天犬的说法,它已是货真价实的京城第一棋狗。
此等喜事,必须庆祝一下
便几番撺掇他,必须要吃顿好的,犒赏它的功业。
杨书起先不大乐意,与那哮天犬说道
你这厮下棋,都还是老子教的,搁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狗子自然气的跳脚,可转过头又说道
“那不犒赏我,还不能犒赏你杨大仙徒弟都京城第一了,你不得是天下第一”
这话说完,倒让杨书有些动了心。
寻思着却也好久没有下过馆子。
便奢侈一把,带着哮天犬,去了一次恩和顺。
唉
现在想想,这狗子怕不是得过谁的指点,居然会给人戴高帽
吃的时候,自然开心得很,可结账时,却也是真的肉疼。
没有叶清这冤大头,杨某人才知道,吃饭是真他么不便宜
痛定思痛之下,杨书便寻思
那恩和顺的鹌鹑好吃,咱为什么做不得还能便宜许多
心思一定,便把持着金弓,客串一把猎户。
如此宝贝在手,岂有不丰收之理
第一次出马,足足打了四只鹌鹑回来,还掏了窝鸟蛋。
一家人整整齐齐
又用准备好的烧烤架,满心欢喜,要做烤鹌鹑来吃。
可惜杨某人终归大意了。
连着几天,信心满满的他,就没做过一顿好的。
先是烤的半生不熟,烤熟了,又觉着味道难以下咽。
可被那调皮的哮天犬,好一番嘲笑。
杨某人哪里服气
非要做顿可口的出来
如此想着,杨书用葱姜蒜腌过鹌鹑,自也少不了精盐,再加上精髓的酒,便有香气扑鼻。
就准备上架子烤了。
“啧我就不信,这次还不行”
他斜眼看向半睡的哮天犬,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