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
杨书与叶清俱是酒酣耳热,畅快淋漓。
尤其是这叶请,杨书印象中,这厮往常喝酒,从来都是浅尝辄止,放不太开。
这次也不知怎的,竟有点喝多了的意思
心中疑惑,杨书便问
“敬明兄今日酒兴也足,可是有些心事”
“先生慧眼如炬,明天或有一战,结果难料唉”
也不知叶清想到什么,只叹口气,说道“算了,不提这些,与先生已无关系,怕脏了您耳朵。”
“也好,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吧”
二人碰杯,各自畅饮。
又聊了几句,话题又转到席方平。
“若非亲眼所见,真不信这世上,竟能有如此纯孝之人。”
叶清由衷赞叹一句,又看向醉到八分的杨书“先生倒是未卜先知一般,能知此人此事,提前讲了出来”
“”
杨书沉默。
这话怎么接
他虽喝的多了些,却也知这话不好应承。
顺着说吧,未免有些轻狂,还把这事揽到了名下。可若反对哪有这般巧合
思来想去,也只得不言语。
便喝着酒,由着叶清自己猜去
而叶清看这情状,以为是其中关节不能点破,又觉高人行事,俗人果然看不通透。便也不强求。
吃过些下酒菜,叶清又想起,杨书此前与那席方平有过一番言语,心思浮动,又说道
“敬明倒也想问,先生方才与那席方平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按着故事走向,让他往灌江口去了。”
这问题杨书当然能回答,思及此处,叹道“望那席方平,真能如其所愿,得一个公道。”
叶清眨眨眼。
“那故事中,席方平可是沉冤得雪”
“那是自然”
“可否与敬明说说”
杨书一愣,莞尔一笑
“好个叶敬明,我记着,你曾说什么不好诗文娱乐,今儿怎的想听书了”
叶清闻言,以手扶额,雨中竟带着笑意
“不瞒先生,席方平真人当前,由不得敬明不好奇。”
“哈哈哈”
杨书长笑一声“罢了,你明日似是有场大战,该是没功夫去那茶楼听书,我也不是迂腐之人,便与你讲了罢
咱上回书说到说到哪儿来着”
到底喝多了点,这一时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
叶清便出言提醒“那席方平离了阎罗殿。”
“哦对却说这席方平离了阎罗殿,深觉这阴曹地府比着人间还要不堪。但其性情如此,仍不愿放弃,就要去寻杨二郎,来为自己伸冤。
阴魂之体,又遭凌虐,席方平意识都不甚清晰,一路上飘飘荡荡,只能辨别大概的方向,该是往那灌江口去的。
浑浑噩噩地飘出数百里路,便远远瞧见一支车队,以金羽装饰,旌旗如云,剑戟如林,威风凛凛,真是华贵非常。
他自知惹不起,连忙躲避,却还是冲撞了仪仗。
结果不用多少,自是被绑了,送到主人跟前问话。”
讲到这里,杨书歇了歇,叶清便插话问道“这车队可是那杨二郎所属”
“莫急,还真不是。”
杨书说这么一句,继续讲道“待这席方平被带到车前,抬头一看,便见着个少年。其仪表堂堂,眉宇神采不似凡人,开口问他是谁。
这一问,只把席方平问得怒发冲冠。一腔冤愤迸发出来,便将自己此前遭遇,桩桩件件罗列清楚,尽数说与少年听了。
少年听完,便着人给席方平松绑,让他跟着车队前行。不多时,便到得一处仙境。
那少年一下车,便与仙境魁首说道这人有着奇冤,正要找你告状
席方平一听这话,急忙看过去,便见着一位三眼神人,正是他苦苦寻求的杨二郎”
叶清点头“终是找到了啊”
杨书推过去一盘菜,眼神示意对方别打岔。
“陈情哭诉,自不多说。未过多久,杨二郎便引着他到得一处官署。
打眼一看,那羊姓的富户,还有打杀席父的阴差,竟已被羁押在此处
再等片刻,城隍郡司,乃至阎罗王等一个不少,全被拿了
双方当堂对质,席方平的控告自是句句属实,容不得丁点儿辩驳
杨二郎也不废话,既已查明真相,便提笔书写判词,当堂宣判”
讲到这里,杨书抖抖袖子,情绪都激昂许多。
没办法,这一出席方平,从开始直到现在,真是压抑到极限,憋屈到骨子里。
凶人仰仗权柄,以势压人;而席方平只落得遍体鳞伤,伸冤无门。
到得此处,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阎罗此人,身受玉帝鸿恩,是为阴间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