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的,现在倒觉得有些略显突兀,拆信刀嘶嘶地划开信封,她抽出信纸,是极好的特供净皮宣纸,她打开信纸,过了过眼,大抵三页的样子,只是书写之人字体绵劲有力,柔中带刚,墨色像是云中黑子,鼻尖撩过丝丝缕缕的清馨,她再去瞧那墨色,竟觉得极为清透,应是徽墨不错。
傅婉容心中不免安了半分,应不是她之前所想那般,可她却又想不出是哪位故友,因而循着信看了下去。
她却是越发不懂了,竟像是男子的口吻傅婉容瞧着打头的小楷写着姞儿的昵称,她在记忆中多加思索却找不出有谁知晓她的乳名。
傅婉容想在字里行间搜索蛛丝马迹,最后一页写着两行诗吸引了她的注意。
投我以桃木,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璎珞庄严身,姞儿,我送你的玫瑰七宝众华璎珞你还带在身边吗若是丢失了吾心之玉,汝以何为报
璎珞庄严身玫瑰七宝
傅婉容手一软,手上的信纸轻轻飘飘,清脆的声音散了一地,她扑在炕上的小几上,早已泣不成声。
是你此时来寻我又有何用
她赚了帕子来揩泪又去捡地上散落的纸片,就像她一地凌乱的心
她盯着信纸呓语道“你如今来寻我又有何用我寻了你这么多年”
一滴清泪落在纸上化作浅淡的荷叶,那芙蓉般的面容却如蝉露秋枝,花中带雨
“小姐你怎么了”大丫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端了托盘进来,却瞧见傅婉容泪眼婆娑。
“无事”傅婉容别过脸去,“这事情莫告诉启璇”
大丫不去瞧那暗自抹泪的女子,却叹道“您不叫我说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吧我可不愿小姐您伤心”
傅婉容摆摆手,清丽的面容又是梨花带雨的,“只是一个不常联系的人突然联系了罢,这事我自会同启璇讲若是不讲我心里憋屈对了”她接过大丫递过来的茶盏,温热的气息撩的她心中一松,“启璇这时候在哪里可是还在商贸办公”
大丫摇摇头站在傅婉容面前恭谨道“格格早已下了班,这时候去了景府,因是一整日未见表少爷,说是有公务需要他处理,这是阿丁过来说的,小姐这时候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格格派人来接我们,许是有晚宴一会儿我打盆水来您净面。”
傅婉容轻轻嗯了一声,眉梢淡出些许倦色。
景府
一会儿便去吧
“是谁在那里”景施琅坐在亭子里。
对面儿抄手游廊前的湖里一小块水淇栽着长青植物,许是不好打理已无人问津,早已高过成年男子的身高,景施琅看见有稀疏的影子闪过,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好,他不想放过一丝希望。
“是谁”他大喝一声,方才听见有人小跑过来。
“小的不知少爷在这亭中歇息,扰了少爷的清闲,还请少爷饶恕小的”
“抬起头来。”
那女子听见景施琅清冷的声音方才迟疑着抬头。
“你是二小姐房里伺候的”景施琅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一扫而过。
“是的,小的一直在二小姐房里伺候的。”
“这时候快要晚膳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姐更衣你不用伺候了”
景施琅犀利的眼神逼的女子慌张低头。
“回回少爷的话,我刚在在廊子里鞋松了便扶着柱子重新穿了下”想着又道,“小姐喜爱甜食,刚刚准备服侍小姐更衣的时候说是想饭后吃那玖玲珑的芙蓉酥,那玖玲珑是名手艺,每日是定量卖着的,小姐的这零嘴一直是小的置办的,若是换作他人,小姐定是担心抢不到的”
她说的不假,玖玲珑是江南的名招牌,多少人一掷千金想要请他的大厨却没有一个成功的,这有钱人的想法诸如千金能买开心之类的倒是在这里有了先例。
景施琅摩挲着手中的掐丝珐琅怀表,“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简玉。”
“嗯,去吧”
那叫简玉的丫头喜形于色,正儿八经的福了一礼匆匆而去,心想着与大少爷解释一周应是浪费了许多时间,她现在得快马加鞭,要是吃不到这芙蓉酥恐怕晚上小姐难以安眠。
简玉没走一会儿,景施琅正准备起身,晏九九却从如意门过来,瞧见景施琅在亭子里,一副你让我好找的神情。
“找了你半天你原来是在这里”晏九九两步一小跑的进了亭子,“今日怎么没去商贸我正想与你商量改革的事情。”
“改革”景施琅靠在柱子上终于瞧了她一眼,“你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规章制度太过于按部就班了”她拖沓道,又一边打量着景施琅,“怎么你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如此之差这改革之事我只是说说等你康健了回商贸再说,这些事情你先不要放在心上”
景施琅坐直了身子,尽管英姿飒爽却没由得透出疲倦之色,“此事不必拖延,等会饭后你与我去书房,我起草一份文书这件事交由你全权负责”说着惬意的枕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