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在等我。”
焦家。
林之风正在喝茶,而常华盛正在跟焦旭良聊树树的问题。
树树除了谈及姐姐和苗芯时情绪会有所起伏,平常时候安静得像个木头人,好似失去了一切情绪。
以前他以为女儿经历过大悲之后,情志受损,得花时间慢慢养好。但有了之前情绪失控做对比他才发现,原来树树不是没有情绪,只是把情绪藏起来了。
“之前送她去疗养的地方环境很好,这一次,我和她妈妈陪她一起。至于工作,可以远程办公,实在不行,多坐两趟飞机,我回来处理。”
“我不走。”
女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焦旭良这才发现,焦树树坐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处,身体被上行的楼梯遮住,露出一双踩在梯子上的脚。
她站起来,拖鞋打在木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爸爸,我不走。”她定定的站在焦旭良面前,执拗道,“我哪里也不去。”
焦太太也从楼下走了下来,哭红的眼睛到现在还是肿着的,“我和树树都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
树树后退几步,紧紧拉着妈妈的手,表明自己的立场。
焦旭良叹了口气,拿老婆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林之风指尖在沙发上点了点,坐直了低声道“你要是实在担心嫂子和树树,可以请个职业经理人打理工厂。”
“只能这么办了。”焦旭良妥协了。
林之风低头看了眼腕表,陆汀和那位祖宗跟陈队走了已经三个小时了,再不回来,太阳都快下山了。
似乎看出他在担心什么,常华盛道“要不打个电话”
林之风摆摆手,“再等等看吧。”
不是不想打,是不敢打,怕招小爷爷烦,那可是家里恨不得供起来的大祖宗。
常华盛对他的态度十分疑惑,这林家对于陆汀和林归的态度,就像是晚辈对待极其威严的长辈。刚想探听一下陆汀和林归是什么关系,林归和林家又是什么关系,余光瞥见一辆车开进了院子里。
“回来了。”常华盛惊喜道。
林之风连忙走出去,焦急地问“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打你电话关机了。”
陆汀拿出手机一看,关机了。他抬眸,看见树树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随即进屋,走到女孩面前,低头看她。
陆汀道“我们看见苗芯了。”
树树睫毛颤动,脑袋往下低着,“她还好吗”
这话可不像是在问一个死人,人都死了,还有好坏之分吗陆汀抿了下唇,“还好,很安静的躺在地上,嘴角往下压着,双目紧闭,看不出死时的痛苦。”
树树哦了一声,从陆汀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颤抖的睫毛,和光洁的鼻尖。
过了会儿,树树抬起头,目光尖锐的问陆汀“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焦旭良听着质问的语气怕得罪人,正想上前去打圆场,却见陆汀忽然弯下腰,平视着自己女儿。
他道“你知道苗芯是米伽族,对吗”
树树忽然笑了,“对,我知道。她跟我说过,米伽族的人都很善良,但也恩怨分明。哥哥,恩怨分明你懂是什么意思吧”
陆汀“嗯,我懂。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这些,没别的了。”树树说,“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苗芯的时候,她告诉我的。她当时应该就已经下决定要死了,归还了我送给她的发卡,给了我没用过的练习册,好像在做道别。”
陈队“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报仇的事”
树树眨了眨眼,轻声说“就算真的要报仇,那也是应该的,难道不是吗”
女儿竖起了无形的尖刺,她的平静都是伪装出来的,她的心里也藏着深深的仇恨,恨不得那些人去死。
焦旭良希望那些畜生遭到报应,但他更加担心女儿被仇恨蒙蔽双眼。
夕阳的余晖逶迤在大地上,随着时间推移,渐渐隐藏进了夜色。
林之风开车载着陆汀回了林家,管家等在院子里,车一停下就快步走上来替陆汀和林归拉开车门。
林兆琛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两人进来,起身走过去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归“出了一点事。”
他解开袖扣,挽起袖子坐下,抬眸便看见新闻上在报道一起校园暴力事件。
林之风听见电视里的声音,惊讶地转头,指着电视道“陆汀,你过来看。”
这条新闻是突然插播进来的,来源于网络上的一起投稿。
被投稿的博主,叫扳手先生,把料曝给媒体的也是他。
新闻中,特意将那段投稿放大,内容是
我从来没想过,人生会有这么灰暗的时刻,他们欺我,辱我,骂我,打我,这是经受过素质教育的学生该做的事吗他们是畜生,是恶魔,是披着人皮的怪物我家条件不好,当初答应来这所学校,是因为他们答应给我减免学费。如果知道会遇到他们,我死都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