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
当时两人都有些尴尬,如今回想起来,倒是只觉得有趣了。
一想到顾非敌,宿殃的思绪成功跑偏。
如今已是夏季,顾非敌若想赶上今年仲秋剑圣疑塚的剧情,估计也会在近期出师。
就像徐云展说的,再见面时,他与顾非敌就该是彼此敌对的身份了。不知到时候,顾非敌心中会作何感想呢
“既然立场不同,将来会刀剑相向,也是没办法的事。”
顾非敌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叹息道“也实在不巧,我不过耽搁了半日,他竟然已经先一步离开小玉楼。我本还打算与他在这里切磋一次,瞧瞧他那套自创的醉斩红梅”
徐云展端着茶杯,凝视杯中茶汤许久,忽地一饮而尽。
顾非敌笑道“看你这个样子,今天似乎不适合饮茶,倒应该喝酒。”
徐云展把玩着空茶杯,闻言轻笑一声,道“是该喝酒的,你陪不陪我”
顾非敌举起茶杯,用杯沿轻轻碰了一下徐云展手中的杯子,道“还是不了,你今天心情不好,饮酒伤身。”
徐云展又笑了笑,没说话。
顾非敌问“怎么一年多没见,我从藏珠阁出关,你竟然不高兴”
徐云展沉默,扭头看向凉亭外橙红色的夕阳,眼中有些难言的惆怅。
顾非敌也没催他,自己拎着茶壶给两人各斟了一杯,安安静静端起茶盏。
“你说,若是”徐云展忽然问,“若是不过刚刚分离,就开始想念,是否便是在意他”
顾非敌手指一颤,滚烫的茶汤倾洒出来,落在他的指尖。他下意识缩手,茶盏跌落在桌面,又咕噜噜从桌沿掉下去,啪地摔碎在地板上。
“刚刚分离”顾非敌皱眉看向徐云展,严肃道,“你该不会对宿殃这一年多,你们发生了什么”
冗长的沉默之后,徐云展苦笑道“我也不清楚。”
于是顾非敌也沉默了。
“本是不应该的。”
徐云展看着西方火红的晚霞,说话的语调很平静。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即使出关,也是奉师尊之命去演武场练习武学。自他功法初成,灵韵和范奚渐渐都不再是他的对手,也只有我与他尚有一拼之力。虽然我也从没能赢过他,但不得不承认,与他对战,的确酣畅。
“最初的时候,他对剑法的控制尚生涩,有一次他无意中刺伤我,我还未觉得如何,他自己倒被吓住了。我现在还记得那一瞬间他眼中的神情惊惶,无措,内疚可他却偏要摆出一副不屑的嘲讽的样子来。”
徐云展说着,忽地轻笑了一声“你也见过他强装孤高的模样,应该想象得到。可他自己却不知,他再怎么强装,也无法藏匿他眼中的情绪那时,我竟想拥他入怀。”
顾非敌突然开口“你与他皆为男子。”
良久,徐云展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就算世间有男子相恋的话本流传,但我出身千枫山庄,他是魔教圣子无论如何,这情想要相悦,都是不可能的。”
他顿了顿,又自嘲地笑了一声“只是,如今我才真正明白情不自禁的含义”
顾非敌没有接话。
他俯下身,动作极慢地轻轻捡起桌下的茶杯碎片,小心翼翼将它们拾进最大的一块瓷片中,托回桌上。
他面色平静道“我曾机缘巧合,看到过宿殃背后的一片刺青。”
徐云展果然不知此事,诧异道“刺青”
顾非敌点头“他背后有一片花朵刺青,虽然隔着中衣看不真切,但那花红得艳丽,一层白纱是遮不住的。”
听到这话,徐云展仿佛被石化一般,僵在当场。
半晌,他哑着嗓子道“他说,他是要回魔教的。”
顾非敌道“他自然是要回去的。虽说有些事情只是传闻,但魔教教主的手段,我们谁也不了解,不是么”
他微微低头,垂下眼睫,摩挲着自己小臂的皮质护腕,语气平静道“忘了他吧。就算日后有机会再次相见,我们与他,也必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徐云展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许久,勉强笑道“等我出师便要回千枫山庄行冠礼,父亲定已为我安排好婚事。我若不忘了他,又能如何终归我不能让我未来的妻子伤心。”
说完,他叹息道“如今能对你倾诉,已经很好这事情,憋在心里实在难过。”
顾非敌从茶盘取来一只新的瓷杯,自斟一杯茶水,缓缓抿了一口。
他垂眸看着杯中残茶,道“今日的确该喝酒的。”
说到这里,两人默契地换了话题,聊起有关功法武学的事情。直至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天际,四周昏暗下去,他们才各自回了住所。
顾非敌回到卧房,将灯点亮,又把身上长剑匕首、护腰护腕都拆下来。
他拎着护腕把玩片刻,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摸出几张零碎的纸片。纸片上的字迹有被水洇开的痕迹,边缘烤黑的部分也脱落不少,但依然可以看清上面写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