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宫的地宫才是正经的牢房,除了小夙住过的那处,还有一条密道,除了刑婆与少数的几个弟子,没人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便是来了地宫也找不到。
密道深处有间牢房,专门用来关押高阶魔修,一路布下严密的符咒法阵,防止逃脱。自然也防外来者强行闯入。
阵法有破坏的迹象,刑婆颠着小脚走在卓南晴身边,看上去走得很慢,却不落半步,道“那小子想逃,被我捉回来了。”
卓南晴道“辛苦刑婆了。”
刑婆似笑非笑觑一眼卓南晴,“我是过来人,知道你的心思。万事万物讲究缘法,生死有命,你莫要陷入迷障,起了执念。”
衣袖下,卓南晴捏紧手指,而后缓缓放松,道“谨记婆婆教诲。”
徐平宽等人跟在后头,见卓南晴对刑婆尊敬有加,不敢吱声。刑婆其人,还要从他们师父的师父那一代说起,北冥掌刑人,在当时是出了名的三毒恶毒、阴毒、狠毒。
魔修见了她要绕道,修士见了她就头皮发麻。
只见这位年老色衰的婆婆转过皱巴巴的脸,笑眯眯望着徐平宽,“你让开。”
徐平宽赶紧退到一边。
由此,刑婆看到了徐平宽后头的楚孤逸,“真俊哪,越看越俊。”
楚孤逸“”
刑婆一路撤了法阵,尽头是一间水牢,四面环水,中间凸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仅可容纳一人。
那水泛着墨绿,水中闪烁一层粼粼金光,当有人靠近,那金光如同渔网浮起,形成包围圈,笼罩里面那道灰白的身影。
琴若欢盘坐在大石上,波澜不惊抬起灰色眸子,清清冷冷地望着来人,目光只在卓南晴身上扫过时,才有了一丝温度。
“魔头”徐平宽提剑上前,“卓掌门,还请打开结界,让我砍了这厮”
子车良不悦道“还请徐兄克制一下激愤之情。”
徐平宽“你让我如何克制琴若欢杀了我徒儿,又害我女儿”
这话恐怕在场的耳朵都听出老茧子了。
琴若欢目光在卓南晴身上逗留得并不久,神情寡淡“这么就要处决我了”
卓南晴道“血皇天派人来捉你。”
琴若欢并不惊讶,反而笑起来“是吗。”
徐平宽言之凿凿“我看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他们早有勾结。”
“勾结”琴若欢终于拿正眼看了徐平宽一回,“如果我杀血魔宗弟子就是勾结,我杀秦枫与叶青飞,岂非也是与青霄勾结”
“放你娘的狗屁”徐平宽怒极爆了粗口。
“徐掌门也知道这是放屁,那你就不要乱放屁了。”
徐平宽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匀厥过去。
卓南晴道“如果我将你交给血魔宗,你就是死路一条。”
琴若欢反问“难道我在这里,就不用死了吗”
“”
“既然都是死,不如做件好事,将我交出去吧。”琴若欢注视卓南晴的眼睛,成功在她眼中捕捉到异样情绪,翘起唇角,“开玩笑的。”
卓南晴无言。
琴若欢稍稍昂起下颌,视线掠过众人,“我知道,你们都恨不得我死。”
徐平宽冷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们交易”
琴若欢摩挲指尖,“左右都是个死,但我还想多活些时日。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试问,当今魔修当中,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众人沉吟,子车良道“血皇天。”
“没错,血皇天。”琴若欢慢条斯理,“在炼魔境,四大魔宗是你们仙门封的,实际上,只有血魔宗才是真正的第一大魔宗,实力、财力、人力,远非其他魔宗可比,只因建立血魔宗的血皇天,是个混世大魔头,他是真正的掺着魔血的魔修。”
徐平宽冷哼“你有资格说别人吗你不也是个魔头。”
“与血皇天相比,我的这点伎俩,在他眼里不过跟玩似的。”
不算楚孤逸,他们当中只有卓南晴跟血皇天交过手,那甚至算不上一场真正的交手,血皇天当时恐怕连一成功力都没用到。
卓南晴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琴若欢道“我可以帮你们擒住血皇天。除掉他,天下魔修才会胆寒,不敢肆意妄为,对你们仙门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可笑”徐平宽冷笑,“你刚才也说了,你这点伎俩在他眼里跟玩似的,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擒住他”
“所以我需要与你们合作。”
“怎么合作”子车良问。
徐平宽怔然“子车兄,你该不会相信他的狂悖之言吧”
子车良道“先听听他怎么说。”
琴若欢整整衣摆站起来,壁上烛火跳跃,光芒落在他眼中,他翘起一边唇角,像极了人畜无害的清雅之士,“首先,你们将我交给贺泠。”
“你怎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