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布一道结界,蹲在院门外自动化身看门狗。晒着大太阳,邓阳觉得自己很幸福。
一双黑靴停在他面前,阴影挡住他的大太阳。
邓阳抬头看去,“林师兄”
林松烟亦是一夜未休,神情寡淡,全无平日的温文儒雅,他问“楚孤逸在里面”
“楚师兄当然在里面,这里是他住处。”
“我要进去。”
邓阳为难“楚师兄说了,谁都不能进去。”嘿嘿,除了他。
林松烟冷冷垂眸“你笑什么”
邓阳“我笑了吗”人果然不能得意窃喜。
他双手按住脸颊,揉了揉,“我不是笑,我是活动脸颊肌肉,防止面瘫。”随即想到,林师兄的脸怎么像面瘫一样
林松烟重复“我要进去。”
邓阳真的为难“林师兄,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楚师兄特地叮嘱我,不能让任何人进去,他在疗伤。”
“疗伤”林松烟立即问,“他伤得重吗”
邓阳认真想了一个自以为非常贴切的比喻“楚师兄看着就像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给他时间补补就好了。”
“”
林松烟面沉如水“他给姓贺的疗伤了。”不是问句,是肯定的陈述句。
邓阳“不然谁给贺公子疗伤你吗”
林松烟垂眸看他。
邓阳一抖“林师兄你别误会,我不是讽刺,我我”
林松烟深深看了一眼这座朴素的院落,拂袖离去。
贺凉水睡了整整一晚加一个白天,终于清醒,毫不夸张地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大石头滚了一遍又一遍,那个疼啊。
“贺先生。”楚孤逸立即惊觉,稍稍俯身问他,“你怎么样”
贺凉水咬住唇,不让自己泻出呻吟,缓过这一阵,气若游丝地说“还好。”
怎么可能还好。楚孤逸捏紧十指,骨节发出摩擦的细微声响,他下颌线条绷紧,语调轻缓“贺先生,对不起,是我没护住你。”
贺凉水叹息“不关你的事。”
楚孤逸扶他起身,贺凉水身上黏答答的,那是冷汗所至,手脚冰凉。
“贺先生,你给你准备了药澡,你泡一泡,会舒服很多。”
“嗯”
楚孤逸打横抱起贺凉水,往泡药澡的桶走去,里面除了药材,还撒了一层花瓣。贺凉水无所谓香不香了,能缓解身上的疼就好。
贺凉水里衣未脱,坐在药桶里,额上很快出了一层热汗,楚孤逸给他备了温水,让他饮用。
“弟弟,你脸色看着不太好,受伤了”贺凉水往旁边挪了挪,“你也进来泡泡。”
楚孤逸道“我没事,只是耗损了一点灵力,明天就能恢复。”
“说得轻巧,快来,不然我也不泡了。”贺凉水说着便要起身往外爬。
楚孤逸制止他,不能推却,也着一层里衣进去。
贺凉水与之促膝,笑道“我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楚孤逸未能被他逗笑,伸手点了贺凉水几处穴位,贺凉水神奇地发现,身上的疼居然去了大半,就像打了麻药一样。
他长呼一口气“这么大的罪,生来还是头一次,差点要了我老命。”
二人共浴,楚孤逸全无旖旎心思,斟酌半晌,道“贺先生,待会儿我送你下山。”
贺凉水愕然,“下山”
“是。”
“为什么”
药材在水中沉浮,氤氲热气蒙眬二人视线,楚孤逸道“你待在这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贺凉水问“那你呢”
“我要为十二女子祓除子蛊。”
“之后呢”
“不知道。”
贺凉水望着他,说“我知道,你体内的蛊王会被唤醒,如果你失控,他们就会合力杀了你。”
“我会尽力不让自己失控。”
“还未发生的事,谁都不能保证。”贺凉水道,“如果你留下来,我也会留下来。”
“为什么”楚孤逸直视贺凉水眼睛,“贺先生冒着被发现是魔修也要留下来。你可知,在师父长老他们眼中,所有魔修都是可憎的,他们绝不会心慈心软。”
贺凉水叹道“我知道。说实话我也担心。可是你在这里,至少让我看到你平安无事,到那时我立马卷铺盖走人。”
楚孤逸忙道“我不是赶你走。我只是”
贺凉水自水中摸到楚孤逸放在膝上的手,举出水面,一根一根掰开他紧握的五指,笑道“我明白,你是紧张我。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你为那些女子除去子蛊,你就跟我一起走,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用担心被发现魔修身份,你也能安心压制蛊王。”
两人都很清楚,即便除去子蛊,只要蛊王在楚孤逸身体里,就是个威胁,在青霄,始终是不安全的。
毕竟徐平宽真的是个能“大义灭亲”的人,虚荣又怕死,楚孤逸在他眼里是得力的徒弟不假,但他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