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 / 3)

犬齿 特米米 5781 字 2024-03-07

楼谏却没有睡,他靠在车窗上面,感觉手心隐隐约约泛起疼来。

的确是今晚的雪太冷了吧。

他又不由地回想起了曾经的另外的一场雪。

下在他上一辈子的,那一场雪。

那是一场久违的大雪,灵都很少下那样的一场大雪,像是要将整个城市都埋葬在一场深不见底的沉重白色里。

整个城市都死了。

一座座的高楼大厦都被淹没了,从远处看的时候,就像是一座座的巨大的白色墓碑。

人们打开下面的门走进去,就像是一个个白色的幽灵自己走进坟墓里,一切都死气沉沉。

他就是从那场大雪后开始,正式和白盛忻在一起的。

最开始的时候,这段关系大概是白盛忻主动的,而可悲的是他一向都不擅长拒绝。

他后来,大概

也已经帮白盛忻画了很多画,很多很多。

只要他想要,他就会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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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边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白盛忻泪水盈盈地对他说“我也没有办法,阿刃。”

“我没有办法,他们非要缠在我身边,可是别担心”

“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啊。”

最初,白盛忻对他说的是他会尽快和另外的几个男人分手。

他只爱他一个人。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盛忻的话就变了。

他对殷刃说,他身边的那些其他的男朋友家里或者有资源,或者有信息渠道,能够帮他做很多事情,能够让他爬得更高。

他需要他们,他们对白盛忻自己有用,已经是离不开他们了。

反而是殷刃,他只会画画,除了画画之外什么都不会做,这样是不行的

这样子是要被整个社会淘汰掉的

他没说出他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殷刃也会被他所淘汰掉的。

在白盛忻的身边,不需要没有价值的人。

而殷刃要怎么才能赢过其他的另外的男人呢

那就只能画画,画更多的画,并且还要画好。

毕竟他只会画画。

于是他画呀,画呀,画到手半夜抽痛,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但是他不能停下来。

他要用那些用他的血和骨画成的画,将他最爱的爱人捧上万众瞩目的王座。

可就算是这样,白盛忻对他也不是很满意。

那人总是对他不满意。

于是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脊背里的骨头,就这样一点点地被磨掉,最后变得沉默寡言。

整日阴森森地躲在小别墅里面,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画画的工具。

但是,曾经的自己那个时候却已经离不开白盛忻了。

后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想明白,白盛忻对他的打压是源于最恶毒的嫉妒。

就算是拿走了他的画,白盛忻却还是厌恶着他,他画得越是好,对方就越是厌恶。

他根本从未爱过他。

一切都是一场早就布置好的陷阱,而他竟懵懂地而毫无所察地走入局中。

现在想起来,一切的开始,都是源于最初那场雪。

因为大雪,小别墅里面停了电。

白盛忻说怕他挨饿,特地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特地给他送晚饭。

虽然那晚饭已经凉了,并且殷刃其实自己也早就吃了晚饭,不过他还是挺开心。

因为在他妈妈离开后,白盛忻是唯一一个会担心他有没有挨饿的人。

然后,白盛忻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身后变出了一束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玫瑰花被包装在闪闪发亮的黑金色袋子里面,每一朵都完美得像是从画报上面剪下来的。

那花是个很昂贵的,他不认识的牌子。

就像是白盛忻一样,一切都是光亮明媚的,在聚光灯下亮闪闪的,和他那样阴暗的人完全不一样的

“阿刃。”

白盛忻半跪下来,深情款款,眼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请问,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44”

如果,如果一切都像是刚开始这样,会有多美好

可他的花里面藏着刀,他的爱里面藏着毒。

血一样的玫瑰花散开,是令人作呕的气息。

原来那花真的是血啊。

漫天的避不开的,到处都是的血,被铺在画布上面的晾干的灰褐色的血。

他们拿走了他用血画的画,转头来说

真美啊,真美啊

再请多画一点吧。

但是,但是好疼啊,疼得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每一百毫升的血能卖多少钱啊

值他一条命吗

楼谏的左手猛然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