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最后都有点觉得不够爽了,悄悄往前面看,还催他。
“快什么快,马上到了你这小孩儿,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楼谏最后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转了个弯压下来,轮胎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他帅气地最后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冲殷刃说“看。”
殷刃就哇了一声。
他们刚刚顺着一条小路往北边的星峰嶂方向走了,此时正在灵都附近一个不高的小山坡上。
这里有个小小的观景台,从这里往下看去,能够将小半个灵都的灯红酒绿都收入眼底。这是上辈子楼谏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算是他的秘密基地。
他们走过去,并肩靠在一块儿,在围栏旁边往下看了一会。
面前是光彩陆离的灯之城,甚至天空都不是纯粹的黑色,而被染成了一种介于粉色和紫色之间的梦幻颜色。
一桩桩的高楼大厦从远处看是比天空更深一点的铁一样的黑色,银行大大的彩色广告牌子在这里也看的清楚,在最高的地方挂着。
无数金钱堆砌出来的,特有的那种奢靡的迷幻感。
大厦下面的窗户是亮黄色的,一盏盏地亮着灯,连成了一片儿光。马路的路灯也是一条黄色的线。高高低低的高架桥,就是不一样的线串联在一起。
殷刃觉得这也像是一幅无比复杂的,用灯光和黑暗绘成的画。
每一盏灯光后面都是一个轻飘飘的灵魂,有着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人生。
有的时候看着看着,就会觉得自己在这样大的世界里面是多么地渺小。
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但是我也只是其中无比平常的一个芸芸众生啊。
我活着还是死了,对于这个世界也无关紧要吧
雪此时下得越发大了些,飘飘扬扬地像是一片一片的樱花花瓣,纷纷落在他们的身上。
两人露出来的头发和睫毛上都落了雪,楼谏的那头白发此时倒是看不出来落了雪了,完美地和环境融为一体。
“崽,冷不冷”
楼谏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
“不冷。”
殷刃摇头,但是他觉得他哥冷。
就解下来自己脖子上的那条围巾,要给他哥围上去。
“哎不用”楼谏往后躲了一下,却还是被人套了进去。
他脖子被弄得有点痒,就笑出了声,围巾还是热的,带着殷刃身上的体温。
“你自己带就好了。”
“嗯不要,要一起。”
殷刃低头,从下面钻进了那条围巾里,将自己和他哥缠在了一起。
“唔”楼谏身子往后一退,后脑就被突然人搂住了。
殷刃微微闭上了眼睛,侧脸很准地亲上了他的唇。
厚厚的围巾挡住了他们两个的脸,从后面羽绒服的边下耷拉下来。
最初还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像是两个柔软的始终漂泊的灵魂试探着靠近。
两只刺猬,彼此的身上都带着刺,既怕自己被别人弄伤,却又怕自己身上的刺伤到对方。
而后就亲得越来越凶,唇齿相接,舌尖交缠。
锋利的犬齿都在渴望着,渴望着撕开彼此的血肉。
要生生地将自己的爱,连着自己身上的刺都融到另一个人身体里去。
他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初雪里疯了一场。
雪还在不停地下。
楼谏的手贴在小孩儿的胸口,摸到他的心剧烈地疯狂地跳着。
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他们接吻。
两人的身上都亲出了汗,殷刃的鼻息沉沉,声音也哑下来。
“哥”
他轻声喊,低头焦躁地蹭来蹭去。
长长的头发落在楼谏的颈窝,酥麻的痒意。
“我好喜欢你啊,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到都不知道怎么说的那种喜欢,喜欢到时时刻刻都不想和你分开的那种喜欢。
我曾经讨厌我自己,也讨厌这个世界。
但是我喜欢你。
我比喜欢我自己,还要喜欢你。
因为你,我甚至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
“嗯。”
楼谏的眼神有点迷蒙空荡,不知道是在回想着什么。
很快他就轻哼了一声,抬头将手盖在身下人的头发上,看向了天空。
并算不上暗淡的,带着淡淡粉紫色的天空,点点的冰凉的雪花正不断从上面飘落下来。
就算是再精湛的油画大师却也完全无法描绘出这样梦幻的美丽场景。
人类对于自然的模仿始终都是这样的拙劣,但是人类却是有情感的,正是融入到画像中的情感,才让每幅画都独一无二。
殷刃轻轻推了他一把,两人就往后倒在已经落起一层的薄薄雪地上。
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钻进了楼谏身上那件宽大的羽绒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