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的,在雨声中不太清晰“因为阴雨天有些肢体残缺的人会很难受,一想到那么多人痛苦着,就无比愉悦。”

在他说话前一秒,程舍突然看到他裤腿边蹭上了泥点,下意识弯腰帮他擦掉了。

几次见面房温州都保持着一丝不苟的衣着,程舍想他大抵是在乎这些的。

他弯腰的动作太快,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声音也急,因此他没太听清房温州的话。

“你说什么了”程舍疑惑。

房温州一顿,微笑着“我说,因为下雨天天地草木就像是被洗过了一般,很好闻,让人心情愉悦。”

“是啊。”程舍很赞同,“只要不淋雨,还是很舒服的。到了。”

房家前厅的屋檐下,程舍收了伞。

屋内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有不少人在忙碌,程舍打量了两眼,没有多看。

“今天没带礼物,就不进去拜访叔叔阿姨了。”程舍说,“下次再来找房老师。”

“好。”房温州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叫老师的。”

“那不行。”程舍心不在焉的反驳“一日为师终身为”

程舍改口“终身为友。”

房温州又笑了,露出两边酒窝。

“我先走啦。”程舍惦念着系统淋了雨会不会宕机,明知道房温州看不见,还是摆了摆手。

“誒”房温州叫住他,“你的衣服。”

“穿着吧,本来就是给”程舍第二次紧急刹车,改口道“本来就是车上备用的外套。”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房温州站在原地,“目送”程舍远去,直到耳边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不知道在等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在赏雨。

良久,终于有人透过玻璃里看到了他,大惊失色咋咋呼呼的围上来。

“哎呦喂少爷在淋雨”

房温州被她的嗓门一惊,下意识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原样。

他刚想反驳,就被七嘴八舌的佣人推着进了门,拿盲杖的拿盲杖,换鞋的换鞋,等他坐上沙发时,姜汤已经煮好了。

他这边很热闹,大厅的另一头同样如此。

房青塔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旁边是施语和几个新聘来的厨师。

“小塔,怎么样,手臂还是很疼吗”是施语难掩焦急的询问。

“都是老毛病了,妈,没关系的。”房青塔说,“下雨天嘛,正常的,不用担心。”

“你难受妈也难受啊。”施语哽咽着,“都怪妈妈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治好你。”

“妈,别哭啊。”

听声音像是母子拥抱在了一处。

“这又不能怪您,是医疗水平的问题。”

房青塔在努力安慰她。

“如果有能治好我的方法,我知道妈妈一定不惜一切治好我的,我都知道。”

姜汤的碗落地。

被儿子紧紧拥抱在怀里的女人一惊,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温州”施语愣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刚刚。”房温州低下头,“对不起赵阿姨,我没拿稳。”

“没事没事,您别动,我来收拾”

“废物”施语像是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猛的从座位上弹起来,惊慌的凑近,不忘奚落佣人“要你们有什么用伺候少爷喝汤都喝不好吗”

“妈。”房温州很平静,“是我没拿稳。”

“妈知道妈知道。”施语语气软下来,坐到房温州身边,亲昵的搂住他的胳膊,“吓到了吧没事儿,一会儿妈喂你喝。”

房温州抿了抿唇,强压住想把胳膊抽回来的冲动,抬头时依旧是那幅乖巧笑容。

“谢谢妈。”他说,“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好好。”施语堆着笑和温柔,“妈带你上楼休息。”

房温州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哥哥的手没事吧”

“没事儿。”施语故作轻松,“也就下雨会疼一疼,没事的,你别担心。”

“那就好。”房温州笑笑,“妈妈晚安,哥哥晚安。”

房门关闭。

重归安静。

房温州冲进卫生间。

说起来奇怪,白天和在程舍一块儿时,每每有安静下来的时候,他都会不自在,总迫切的想听到对方的声音,从中汲取些什么。

而回到这个家里,他又开始依恋独自在房间里的安静,无法在的大厅里多待一秒。

太吵了。

对他来说,太吵了。

房温州扶着水池干呕着,由于这天没吃什么东西,到最后也只吐出了两口水。

他靠在墙壁缓了片刻,还是觉得难受。

咽不下去,吐不上来的难受。

他把衣领处的扣子解开两颗,踉踉跄跄的回到卧室床边。

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