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这下才“嗖”一下从到夏诉霜脚边,冲周凤西这个“闯入者”呲着牙。
周凤西跃下高墙,半蹲在她两米之外,“你还学会驭兽了正好我在军营了驯过马,不知道和驯狐是不是一样的道理。”
“你别欺负卜卜,”夏诉霜摸着卜卜后颈的毛,问起白日里没能问的事“你为何要得罪徐太师”
周凤西眼神转瞬锐利“你为何一再提起徐太师”
“只是担心你。”她又撒了谎。
周凤西愣了一下,还以为今天从她嘴里听不出好话了。
他转而笑道“你不必忧心我,得罪狠了,大不了我跑到你多难山去,求隙光剑仙庇护。”
“我听闻徐太师在朝中一手遮天,他要杀你,怕是我师父在世,都护不了你。”
“既然你问了我一句,我也要问你一句。”
她清澈的鹿眸看来。
“你为何来建京,当时我问你,你分明说过,此生不会下山,难道为了一个徒弟,你要为国公府办事吗”
夏诉霜定定望进他的眼睛。
是为你。
下山是为了找你,也为我自己的事。
她在心里说出了这句话。
开口却是“此事也与你无干。”
不干他的事周凤西负了气,“你那徒弟对你倒是好,置办了这个院子,同你待了大半日,有这么多话要说”
夏诉霜现在最忌别人曲解她和大徒弟的关系,兼之对周凤西打扰她的不满,三分气放大到了十分,“他莫说待大半日,就是住在这儿,旁人敢胡言乱语,我也要削了他的舌头”
比起她生气,她否认的态度在周凤西眼里更重要。
知道二人只是纯粹的师徒,周凤西才真心实意给她赔礼,“好,算我说错话了,”
你快走吧44”
被一再催促离开,周凤西忍不住道“诉霜,我真的不能跟你再说说话吗”
我们都已经分开十年了。
这些年他是凭着一腔报仇的执念在战场上拼杀,还存活着的一点暖意,就是对她的眷恋,这是周凤西唯一的私心。
可眼前私心之人,却一再推拒她。
“就说说话,也不可以吗”周凤西几乎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种,带乞求的语气跟人说话。
夏诉霜低头看自己的手,鼻子发酸,倔强说道“这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
“你是知道我求亲的事了”他问。
“你可是喜欢那曹家小姐”
夏诉霜问完又觉得自己傻,若是不喜,为何要去跟皇帝求娶。
周凤西默然。
久到夏诉霜以为他要离开时,他才开口“这其实不是我的第一桩婚约。”
她猛然抬头看向他。
周凤西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向别人说起旧事,但开了个头,接下来就容易了许多。
“少时我的师父曾为我,和他的女儿定过一桩亲事,她是我挚友的妹妹。”
挚友的妹妹
夏诉霜堵了好多话在嗓子眼,最终也只是涩然问道“你那位挚友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人”
“我记不大清了,是个小丫头,一直蒙着面纱,也不会说话,除了家中人,大概没人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后来我收殓了恩师一家的尸骨,有很多都辨不清了,她大概也在里面吧。”
“若是她没死,你还会求圣人赐婚吗”
“”
周凤西又是沉默。
他对恩师的女儿、挚友的妹妹并无儿女之情,便是她还活着,为了自己的目的,周凤西也会求娶曹家女。
若说此生他对谁动过心周凤西看向她。
若问周凤西真心想求娶谁,他在十年前就已经遇见了。
但他不会说这句话,两桩婚约都非他所愿,但都是不可抛却的责任。
自知肩负重担,不能耽误情爱,又何必再说出口。
夏诉霜听入了耳,舌尖不知是苦是涩,心底却是释然的轻松。
周凤西看她低着头不说话,看来万分忧烦,发顶却可爱。
从他进来起,她眉头就未曾松下过,周凤西一个打仗的糙人,也开始在乎女儿家的婉转心思,为自己烦扰了她感到歉疚。
“周将军,你有你的事,我亦有我的,能在建京重逢是缘分,只是”
夏诉霜突然喉间的哽咽,坚持说下去“只是,你我身份悬殊,私下还是莫要再有往来。”
事不可违,两个人都该谨守世俗划出的界限。
夜色不知是何时降临的,对方的脸逐渐暗了下去,冷风一遍
遍吹寒躯壳,没人再说一句话。
那句“你该走了”夏诉霜没能说出口,她怕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你还会扎灯笼吗”
周凤西扭头,吹燃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点亮光映照在琉璃片上,银烛点亮之后,琉璃灯像一颗坠落在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