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给他上了药,又给他开了点汤药,就下去了。
谢沉趴在床上,垫着枕头,隐约听见谢老当家在隔壁说话。
“他干了什么呵,他把人家卯卯的嘴给啃了,还把红盖头盖卯卯头上了,要娶人家做老婆呢。”
谢沉笑了一下,想起方才的情形,觉得爷爷的描述还挺准确。
只听见谢老当家继续道“他不小了吧十五岁了,不是五岁了吧这不是在过家家吧他跟人家耍流氓啊我老谢家就养出这么一个流氓你去大街上看看,哪有人这样抢人的,这不整个一土匪强盗吗”
“爹,您消消气。”谢夫人道,“沉哥儿都是跟他爹学的,他爹就是这样,咱家都这样。”
谢老当家这才想起,自己一家都是土匪。
他接受不了,“嗷”地嚎了一嗓子,把屋顶的瓦片都给震掉了。
“我可以当土匪,他爹也可以当土匪,但是他不行”
原来谢老当家气的是谢沉耍流氓,而不是他搞断袖。
谢爷爷的重点一向抓得很准。
谢沉无声地大笑,后来药力上来,背上的伤口不太疼了,而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他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梦里要亲宋皎,可是每一次亲歪,不是亲到嘴角上,就是亲到下巴上,没一次对准的。
弄得他很烦躁。
好不容易醒来了,又感觉背上的伤口开始疼了,殿里的炭盆烧得太旺,身上热得很,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流进伤口里,更难受了。
谢沉撑着两只手,要爬起来,刚要喊人,就被人扶住了。
“你别乱动了。”
宋皎扶着他,让他在床上趴好。
谢沉抬头,看见他还是眼睛红红的模样,下意识便问“你没跟你爷爷回去”
“回去了,又来了。”宋皎看着他,“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谢沉笑着问他“那你就哭了一整天”
“没有,我没哭。”宋皎说着,就把手里攥着的手帕往身后藏了藏。
谢沉道“你别藏了,给我擦擦汗,难受死了。”
“噢。”宋皎只能把手帕拿出来,先给他擦了擦额头,然后给他擦擦背。
谢沉当然没穿上衣,就这样趴着,宋皎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给他擦汗,一边问“很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
“真的”
“真的。”
“我爷爷说,他早就知道了,他说要再过几年才能说这件事情”
谢沉抓住重点“什么事情”
宋皎收回手,杏眼圆睁,看着他“你你出尔反尔。”
你要赖账
谢沉看着他,只是问“什么事情”
“就是你自己说”
宋皎说不出口,谢沉又爱逗他,一个劲地要他说。
“什么事情成亲谁和谁”
谢沉高兴地都撑着手坐起来了,宋皎被他弄得眼睛更红了,碍着他身上有伤,又不好推开他,就这样僵持着。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太子妃。”
谢夫人问“殿下怎么样了”
宋皎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站起来,低声对谢沉道“我要走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谢沉问“怎么了你偷偷过来的”
“嗯,我跟爷爷说我去找智多星,然后又跟着三爷爷进的宫。”
也不知道谢老当家是怎么跟谢夫人说的,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姨姨。
“我明天再过来。”宋皎说完这话,转身就要从后边跑掉。
谢沉在后面喊他“卯卯,卯卯”
“我明天再来啦,我真的得走了。”宋皎一路跑到后边,推了推通往后殿的门。
谢沉淡淡道“后门锁了。”
“”
“后门进风,就从外面锁了。”
宋皎回过头,望了望四周,想看看有什么藏身之处。
谢沉掀开盖在自己腰腿上的被子“请进。”
宋皎忙里抽闲打了他一下。
最后,宋皎打开谢沉放衣服的大衣柜,脱下鞋子,直接爬了进去。
谢沉道“没关系的,我娘不会生气”
“有关系”
宋皎关上门的下一刻,谢夫人就进来了。
“儿子,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谢夫人在榻边坐下,忽然看见什么东西,顿了一下“谁的手帕”
衣柜里的宋皎一摸衣袖,糟糕,他的手帕没有了。
那头儿,谢夫人拿起掉在谢沉身边的一块帕子,展开一看。
嗯,一只小白兔。
谢夫人了然“卯卯的”
谢沉点头“嗯。”
“人呢”
“跑掉了,被娘吓跑了。”
“放屁,我有那么吓人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