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
胡亥脸微微泛红,转过头去。
“他是匈奴,匈奴就该打别说欺负你,就是从我们边上路过,我们也照样揍他。只不过是匈奴太子而已,我还是”
“你还是什么”
“我还是太史令的宗族后嗣咧”
胡亥硬是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岳票不住的鞠躬作揖认错,他这事可大可小。反正真要追究责任,那绝对是他倒霉。冒顿此次是作为使臣来至咸阳,不可能处罚他。李鹿三人都没成年,更别说李鹿还是李斯的幼子,不可能治罪。
“李鹿”
“你是秦国左丞相李斯的幼子”
“没错,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
“好”
冒顿低着头,似乎已是认命。此刻情势对他不利,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没必要再继续争执不休。
“这件事,就此作罢如何”
“不成你要赔钱道歉”
“好”
冒顿也懒得清点,将钱袋子取下。这里头少说得上百钱,而后便来至雎鸠面前。“很抱歉,刚才是我莽撞了,请接受挛鞮氏冒顿的歉意。”
论智谋,胡亥和李鹿绑一块也不是冒顿的对手。冒顿是出了名的能隐忍,未来为了活命立足,把千里马和自己的老婆都送给了东胡王。这小小的屈辱,算的了什么
不光匈奴整个草原部落都是这样,你弱他就会来欺负你。当面对的是无可匹敌的霸主后,他们便会臣服归降。这不代表这就是安全的,只会让他们在暗中积蓄力量。
他们是草原上的胡狼,信奉的是适者生存这套。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馀。贵壮健,贱老弱。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冒顿今日恭敬道歉,并不是他知道错了,纯粹是因为他知道惹不起李斯。李斯这样的牛人,冒顿自然也都听说过。在秦廷之上地位极高,是皇帝极其信任的肱骨大臣
“不用这么多的。”
雎鸠只取出三枚铜板,再把坏了的竹人给他。
“这些,我都买了。”
“全买了”
“没错”
冒顿当然没这么好心,他只是要借助这些提醒自己今日之耻。另外还有点很重要,那就是借此尽快脱身,免得耽误了他的大事。
“我们部落有很多胡儿,他们会喜欢的。”
“好吧”
雎鸠只得点头收下,连带着竹篮都没留。
冒顿拎着玩具,又看向了胡亥。
“你叫什么”
“胡胡骅”
“呵。”
“”
望着冒顿这嚣张的模样,胡亥便颇为窝火。
这家伙是真的欠收拾
看着他们灰溜溜的离去后,周遭围观吃瓜的群众纷纷拍手叫好,就是关市小吏都忍不住喝彩。他们其实也看不惯冒顿,只是他们碍于身份不便动手而已。看到李鹿狠狠将其教训后,自然是颇为敬畏。
“这是左丞相的幼子”
“才知道他是卓君的学生。”
“卓君就是乡啬夫卓草”
“你是才来没多久的吧这都不知道”
“咳咳卓君竟能教左丞相的幼子”
“当然,听说光束脩就给了五十镒金卓君都没要,还是他们跪着求卓君才收下的。”
“”
李鹿脸上满是问号。
这怎么越传越夸张了
还五十镒金
他爹哪会舍得
日落西山,卓府府邸内。
胡亥与李鹿灰头土脸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喘。卓草也不说话,就坐在他们面前。捧着竹简,看向在边上讲述此事的雎鸠。
“就这样”
“嗯。”
“那雎鸠你也先别回去,留下一块吃饭。”
“啊”
“先生你不生气”
胡亥和李鹿满脸的匪夷所思,他们来的路上可都已经想好了。甚至都做好迎接卓草训斥的准备,就算是让他们再去掏粪他们也认了。
他们自己心里也都知道,他们今天这事是可大可小,真要追究起来他们伤人闹事是没跑的。更别说冒顿还是匈奴使臣,他们这打的不是冒顿,是整个匈奴的脸甚至,有可能因此挑起战火
“生气,我当然生气。”
“啊”
“我气的是你们为什么不下死手对付蛮夷戎狄而已,你怕什么啊你怎么就划伤他的脸你怎么就不敢直接杀了他呢”
“啊”
李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绝对是听错了
平时他们打个架,卓草都会训斥他们。今天出手伤人还是匈奴使臣,结果卓草却丝毫没生气,竟然还撺掇他们下死手
“先生说的该不会是反话吧”
胡亥是被坑的多了,小心翼翼看向卓草。他是真的怕卓草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