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苏意识到了,扑哧笑出声来。
“小姑娘,我姓廖,叫廖玉苏”
“哦,是廖姐姐啊”
章小叶喜笑颜开。原来闹了个误会再瞅瞅爹,立马顺眼起来。
“爹,我是小叶子”
“叶子”
章长青按了按胸口,那里搁着小叶子的信件。
章小叶敏锐地发现,爹又变回来了她扯着娘的手,说“爹,这是我娘”
“哦”章长青早就看到了陈水秀。
他脑子里一闪,想起了初婚时节,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年轻女子和那顶红盖头。
陈水秀看着章长青,还是原来的模样。本以为早都忘了,可忽然之间就想起来了。她不晓得说啥才好,本来他们就没说过几句话。
章长青也很局促。叶子娘是陌生的,仅有的记忆就是那一抹红色和几封信件。
“爹,快进屋”章小叶打破了僵局。
陈水秀冲着廖玉苏点点头,把人让进院里。
正在这时,江玉梅从识字班赶回来了。
“长青,还记得嫂子嘛”
“四叔”继霞和继文也一溜小跑,大声喊着。
章长青瞅着院子和家人,记忆翻滚着。
他脑子疼了起来,就像针扎一般,不由得抚住额头,晃了两下。廖玉苏一见,赶紧说“章同志,上榻上去”
江玉梅忙不迭掀开帘子,廖玉苏搀着章长青进了屋。
章小叶这才晓得这是一位女先生,就跟了进去。
陈水秀站在院子里,不知如何是好她跟自己说,这是叶子爹,可那种陌生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西间里,章长青躺在榻上。
廖玉苏打开医药包,取出了一版银针。她手法娴熟,运针如神。章小叶只顾看着,忘了娘站在外面无所适从。
针布下了,章长青变成了一只刺猬,头上、身上、手上插满了银针。
廖玉苏凝神静气,催动着,章长青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候,章怀良下地回来了。
他一进屋,看到长青如此模样,眼圈就红了。长志、长明也赶了回来,亲戚们也过来探望。
长河放学了,大声喊着“四哥”
外面热闹着,只有陈水秀坐在西厢房里,呆呆的,就像一个局外人。
章小叶发现娘不在,赶紧跑回屋。
“娘”她揪揪娘的衣襟。
“叶子”
陈水秀勉强笑了笑。叶子爹回来了,该高兴才是。
这些年靠着想象,把冰冷融化了,可现在看看还是如此。她的心凉了,就像韩同志说的那样,封建包办婚姻害死人。如果当年跟着小师傅,会是这种结果吗她第一次有了离婚的想法,可看到叶子又按了回去。
一个时辰过后,章长青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一屋子人。
“爹”他认出了父亲,认出了大哥、二哥,还有大嫂。他的记忆恢复了,关于老家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叶子”他瞅着闺女。
“爹,我在这”章小叶挤到床边。
“你娘呢”
“娘也在。”
章小叶赶紧把娘推出来。陈水秀站在那里,有些局促。
“你可好”
“嗯”
陈水秀点点头,就再也无话了。
章小叶心里着急,爹娘陌生如此跟想象得差远了。
大功告成,廖玉苏很得意。
章长青治好了,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她收拾着药包,看到小叶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就问“小叶子,想不想学医”
“想。”
“想那好,姐姐考考你。”
廖玉苏伸出手,问了几个穴位。章小叶对答如流。她琢磨了好几个月了,先是看图接着是看人,早就研究得七七八八了。
廖玉苏很满意,笑着说“小叶子很有天赋,这样吧,姐姐送你一个小玩意儿。”说着,从医药包里取出了一个小木偶。
“瞧,这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穴位,试着把它们找出来。”
“好。”章小叶高兴坏了。
她收下礼物,就像得了一个宝。心说,女先生就是大方,一点都不小气。
屋里人都围着章长青,没人注意到这一幕。章小叶揣着礼物溜回厢房,跟穴位册子搁在一块儿。
这一晚,章长青住在堂屋里,跟长河睡在一起。廖玉苏跟陈水秀住在厢房里。
就这么过了两天。
家里好吃好喝,一派热闹。那种生疏感也消减了一些。
到了第三日,章长青想起了一件事,来找陈水秀。
“呃,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