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淑珍常来病区,跟章长青也熟悉起来,缝缝补补地帮了不少忙。岳建华也“章叔叔、章叔叔”的喊着,嘴巴可甜了。
赶在中午,伤员们在墙根下晒太阳。
岳淑珍做着针线活儿,岳建华在一旁玩耍。
“章叔叔,讲个故事。”
岳建华喜欢听故事,章长青就一口气讲上好几个。偶尔,他也会聊起家乡,说起小叶子。岳建华听了,就觉得不舒服。
这天中午,岳建华放学回来。
她看到枕头底下搁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就拿起来瞅了瞅。原来,是章叔叔写的家书怎么会在娘这里她有些好奇,就揣在怀里。
她打了一碗水,把信封湿了口,拆开来。
信很短,先报了平安,又问候了一圈家人,包括那个小叶子。可为啥没提小叶子的娘难道过世了她瞅瞅日期,写了一段时间了。
岳建华瞧了信,就把口封住了,悄没生息地放回了原位。
晚上,还问岳淑珍“娘,这是谁的信啊”
“哦,是你章叔叔的,后天有马车过来,娘托人捎到镇子上,让你爷爷找个车把式送过去”
岳建华记住了这件事。
到了后天,果然有马车来送粮食,岳明生也跟车过来了。他去病房找到岳淑珍,问了好,把捎来的衣物搁下。
岳建华正等着呢,见到岳明生就张开小手,大声喊着“二伯”
“呦,华华好像瘦了”
岳明生晓得部队艰苦,可妹子坚决要留下,他也没辙。
马车卸了货,就要返程。
岳淑珍正在值午班,就让岳建华去窝棚里取信,让二伯带回镇子。岳建华取了信,却不想给二伯,就假装说“二伯,信搁在包袱里了。”
岳明生急着走,也没细看。
岳建华瞒下了信件,没跟娘说。她偷偷溜到伙房里,趁人不注意把信投到炉子里,一把火烧了。她不晓得出于什么心理,就是不想让那个小叶子高兴。
岳明生回到镇子上,想取出信件,却发现找不着了或许,是掉在路上了他想等下次过去,跟妹子说一声,让人家重写一封。
远在柳沙湾,识字班格外红火。
章小叶跟娘一起上课。她要监督娘学习,爹嫌娘没文化,是个封建脑筋,那就让爹瞧瞧,娘也是新女性。
章小叶做着种种打算,哪里想到女主的娘一个飞升,干起了革命工作女主更是过分,给她娘找对象不说,还搞起了破坏
天暖和了,柳树发出了新芽。
章小叶脱下棉袄,换上了夹衣。花帽子戴不住了,就让娘给她剪头发。发型是她自己设计的,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画了一幅草图。
陈水秀一看就明白了,屏住呼吸给叶子剪了个齐耳短发。继霞一看,也嚷嚷着剪头发。江玉梅瞅瞅继霞说“霞子,你那脸型剪短发不好看。”
继霞照着镜子,她是尖下巴,小叶子是圆圆脸,是不大一样。
日子一恍而过,长青还是没有消息。
章怀良时不时地念叨几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发相信长青还活着。
到了三月中旬,野战医院又送走了一批伤员。
剩下的大多是重伤员,由林医生带队集中到城里。章长青的外伤基本上痊愈了,内伤还在恢复。他跟林医生打报告,想归队。
林医生不放心,说“长青同志,你还是随队转移吧”
章长青摇摇头,恨不得立刻奔赴战场。林医生一脸严肃地说“长青同志,你的伤势若是复发,就再也打不了仗了。”
章长青磨叽了半天,林医生还是摇头。这是他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的,不能白白废了。
章长青没辙,只好随着重伤员一起转移。
临行前,他跟岳淑珍母女告别。岳淑珍很是不舍,可又不能跟着去。岳建华也很惋惜,就仰着小脸说“章叔叔,你要写信哦”
“好,叔叔给华华写信。”章长青笑着点点头。
林医生带队走了,岳淑珍留在了野战医院。
过了几天,最后一批伤员出院了。野战医院接到了任务,准备开拔。
岳淑珍一心二心要参加革命,自然不肯离开。
院里讨论了一下,觉得岳淑珍工作表现不错,又有文化,护理经验也有,就批准她参军入伍当了护士。
“娘,您现在是解放军了”
岳建华高兴坏了,马上就要去城里了,再也不用住窝棚了。岳淑珍也很激动,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成果了。
可高兴了不到一天,岳淑珍等人被叫去开会。
“同志们,这一次任务很紧张,后勤总部发了通知,医护人员集中待命,家属留在后方,由后勤总部负责”
也就是说,托儿所留下了。
岳淑珍舍不得闺女,岳建华也不想离开娘。她虽然有着后世记忆,可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