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得无以复加。
他知道的,原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知道他的身份,他知道他的秘密,他甚至可能还知道他不怀好意的目的
这算什么为什么明明看透了一切,却放任他继续做下去,然后一直忍气吞声
因为你是我弟弟啊
那个人失落中又夹杂着温柔的声音不自觉地在耳边响起,沐思礼胸口一滞,气闷得可怕,甚至没有察觉到有一道温热的液体骤然滑落。
蠢货,那个人果然一直都是蠢货。他凭什么一厢情愿要当他的好哥哥,他可是一直都不曾把他当做哥哥看待的啊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沐思礼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却是一年的那一夜,酒吧缭乱的灯光下,少年蓦然抬头,红晕烧遍脸颊,目光亮晶晶地仰望他一瞥惊鸿,不复当初。
在苦苦支撑了一分钟后,伴随着吱哑无力的闷响,这艘算不得大的星舰在联邦军的一番狂轰乱炸后终于分崩离析。
因星舰解体,容戎所站的地方很快危险起来,大量部件、碎片从上面坠落,迫使容戎不得不缩在角落里,以防发生头破血流当场去世的惨剧。
时间大概又过了几十秒,外面激烈的交战声突然停了下来,容戎心念一动,果然听系统和他汇报说沐思礼已经被温斯顿就走的消息。
“嗯。”容戎应了一声,一点都不意外,或者说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系统见他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喷他“宿主,星舰残骸很快就要爆炸了,外面的救援队伍以为这里没人,已经撤退了,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
“跟爸爸说话怎么可以这么没大没小。”容戎凉凉说着,眼角余光瞥到他一直开着的终端界面终于有了变化,他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某人果然从来没有让我失望。”
“”系统满头问号,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令他头大的一幕。
夭统寿了,他家宿主自残辣辣辣辣
火红的战甲在太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痕迹,径直飞进了一队战斗舰群,最后在其中最大的那台战斗舰前缓缓降速。
战斗舰的舱门缓缓打开,温斯顿收起战甲抱着昏迷不醒的沐思礼大步跨了进去,早已在此待命的军医立刻上前开始检查。
“他怎么样”温斯顿面容严肃地问道。
军医以最快的速度给沐思礼检查了全身,松了口气,转头回道“大多都是皮外伤,虽然看起来比较严重,但修养一些日子就能养好,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温斯顿稍稍松了口气,突然又听军医说了一声奇怪,他寻声看去,问道,“怎么了”
“他外面穿着的这个是什么”军医挑起沐思礼衣服外面那层薄薄的膜,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是什么新型防护服吗”
“不”温斯顿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他也从未见过,沐思礼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匆匆忙忙进来一个士官“报告长官,拉法尔博士已经醒了,可、可他却说他的学生并没有乘坐救生舱出来,应该还在星舰上,是一个叫做艾凡赫的机甲专家。”
“艾凡赫”温斯顿的脑袋嗡了一下,他的眼睛骤然睁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被军医挑起放在一边的薄膜,喃喃开口,“是他”
容戎也在星舰上,可他却把他抛下了
如果沐思礼身上的东西真的是容戎给的话,那岂不就意味着在他救走沐思礼的时候,容戎可能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而
温斯顿身体陡然一震,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到底是做了怎样天大的蠢事
温斯顿转身就向外面走去,身后有人追了上来“少校,你现在去也没有用了星舰就要爆炸了”
就像是为了回应那人的话一般,他们刚刚走到窗前,外面就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们都收到那股令人心悸的震荡。火红色的蘑菇云在茫茫宇宙间爆开,爆炸的余晖瞬间染红了半边太空,令众星光芒都黯然失色。
温斯顿失魂落魄地站在玻璃前,大脑一片空白,心却在不断下沉下沉,像是落进了无底深渊。
死了,容戎他死了,是他没有救他,是他亲手断送了他。是他亲手揉烂了撕碎了那个人对他的期盼与信任,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他。
温斯顿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好像每一次自己都会觉得对不起容戎。
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赶鸭子上架标记了沐思礼那一次是容戎哭得伤心绝望提出退婚的那一次还是更早的时候,当容戎用全心依赖的眼神看着他,唇如桃夭,低语轻柔,他其实就已经入了那人的魔咒
“啊快看,那是海茵上校的机甲吗”
就在温斯顿深深沉浸在自己感情里的时候,一个士官突然大声喊了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惹来无数围观。
“在哪在哪,银色的机甲,我天,真的是海茵上校”
“海茵上校刚执行完十七区的任务,现在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