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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她按照惯例,去寺东门大街的丁家素茶吃茶,点了一盅茶、一屉透花糍。

这透花糍是以糯米为皮,里头包着豆沙,点心师父会把豆沙捏成花型,这样包上糯米皮儿上蒸屉一蒸,糯皮儿半透,正好透出里头豆沙捏出的花型,所以称透花糍。

她坐在可以看到门外的位置,一口茶,一口糯糯的糍糕,一边观察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等观察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回家,回家的路上,又买了一些麻腐鸡皮、荔枝膏、姜辣萝卜、金丝党梅之类的小吃。

悠哉悠哉走到家门口,门口却围了一圈人。

一个衣衫褴褛地中年男人坐在她家门前,搓着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他是郁家老爷的远方亲戚,听见噩耗之后立刻赶来汴京,人生地不熟的,就为了给老哥哥上柱香。

不过他来了现在没地方住,所以侄女儿,叔叔暂时住你家行不行

旁边还有个胖大姐这大姐郁衣葵倒是认识,是租住在隔壁的租户,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只不过生意做的不大,还买不起汴京的房。

她穿的倒很是富贵,耳朵上吊着银耳坠。

胖大姐贺娘子眼睛尖得很,一眼就看到郁衣葵。

她一拍大腿,嗓门很大“郁家小娘子你回来啦你家老叔叔来上门来啦还不快把人家迎进去你们家这门房可真犟的很说什么不肯叫人先进去,你看像话么像话么”

那衣衫褴褛的中年人亲热地说“你就是大哥的独女阿葵是吧可怜的阿葵啊快过来叫老叔叔看看。”

郁衣葵站着没动。

她冷淡地挑了一下眉毛“你说你是远房亲戚你就是路引拿出来看看。”

中年人脸色一变,讪讪道“阿葵,你不记得我啦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贺娘子也大声道“是啊郁家小娘子,你怎这么生分呢你看看你老叔叔,这都可怜成啥样了你不可怜他,我还可怜他呢”

周围的人都说“是啊是啊郁家小娘子怎么忒得狠心”

郁衣葵斜眼瞥了一眼贺娘子“你可怜他”

贺娘子撇了撇嘴“你看他这样子,谁见了不可怜”

郁衣葵冷淡地笑了一下,忽然伸手用力一拽,把贺娘子挂在耳朵上的银耳坠直接拽下来了。她下手一点儿没收着,把贺娘子的耳朵眼都给扯出血了。

贺娘子尖叫一声,一把捂住了流血的耳朵,惊恐地看着郁衣葵。

郁衣葵随手把银耳坠扔到了中年男人身上“贺娘子心疼你,还不谢谢贺娘子。”

周围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中年男人也呆住了,手里捏着耳坠子,瞪着眼睛看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贺娘子尖叫“郁家小娘子你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敢”

郁衣葵“没什么意思,你还是赶快给耳朵眼上药去吧。”

说着,她转身进门去了。那老门房在郁衣葵进门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门口的人们面面相觑,只有那贺娘子,捂着耳朵,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郁家的门跺脚“你们说说你们说说郁家这小娘皮怎么敢这么干”

有人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贺娘子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着绛红官服、头戴黑色官帽的青年男子,后头跟着个小捕快。

这男子长身玉立,脊背如青松一般挺得笔直,他身材修长,却并不瘦弱,反倒是有一种武人的英姿。

此人正是开封府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展昭展大人。

展昭此人,因为相貌英俊,身姿勃发,又时常巡街,在东都汴梁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城中光对展护卫芳心暗许的姑娘就有千二八百个。

而这胖大姐贺娘子,虽然已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一转头乍一见这张如沐春风般的脸,也瞬间噤了声,做淑女状。

贺娘子指着郁家的大门,轻跺一跺脚,道“展大人,您您看这郁家的小娘子行事也太乖张了”

展昭朝她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她噤声,又温和道“医馆就在对面,先去看看伤势,天气炎热,小伤也不可怠慢。”

贺娘子岂有不从之理马上就乖乖去了。

展昭又俯身扶起了那中年男人,妥帖地道“老丈请起,郁家姑娘骤然造此变故,行事不周也是人之常情,展某正好有事拜访郁家姑娘,届时定会劝她几句,还请老丈放心。”

中年男子连连称是。

展昭又道“只是叫长辈吃闭门羹实在不敬,待会儿展某做东,请老丈于白樊楼吃席,席上必叫郁家姑娘当面与您致歉,您看如何”

展昭一向乐于助人,汴京城人人都赞他好,说出这种话来倒是也很符合他的性格,那中年男人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点着头道“还是展大人周到”

展昭勾唇一笑,又问“只是不知白樊楼的菜可符合老丈胃口决明兜子与虾蕈二菜,老丈中意哪一道”

决明兜子,就是鲍鱼,白樊楼的鲍鱼鲜美无比,除了繁华的汴京,别的地方是见不到这菜的。

那中年男人咽了咽口水,